趙員外家後門口是不能再去了,就沈月清目前這副羸弱不堪的身子骨,可禁不起那群如狼似虎的乞丐們的一頓狠揍。
她決定去其他地方轉轉。鎮沒有多大,沈月清來的這些,除了找吃的外,也無事可做,早就把鎮子給摸了個透。除了東邊的趙員外家,西街上還有戶以前做過官如今在家養老的劉大人家;南門口有商戶老板何老爺家;中心大街上還有全鎮唯一的客棧兼飯館“德益居”。除了這些大戶,還有一些家境稍好點的商販、農戶。雖算不得富裕,吃的總還是不缺。
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乞丐,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和其他人有過任何交流,包括和她一樣的其他乞丐。保障自己能夠獲得足夠的食物來維持生命,目前仍是她所有日常活動的重心。她不像其他乞丐總是待在一個地方等別人放食,吃了之後就待在原地盡量不動以減少消耗,為了更好地活下去,為了鍛煉身體,她總是不停地走動,不停地尋找,甚至跑到無人的地方做運動。而這樣一來,她所吃下的那一點點食物根本不夠消耗,又需要她不斷地穿梭在鎮子的大街巷尋找食物,這樣循環往複,就是她這些日子的生活寫照。
站在全鎮最大的飯館門口,她抬頭望著匾上的“德益居”三個字,心裏笑道:這老板一定很得意吧,才會取這麼招搖的名字。
“走開,走開,滾遠點,別擋道。”有二出來趕她,畢竟有乞丐站在大門口,讓進出的客人都很不舒服。
沈月清默默地走到街對麵,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她的身子還是不大好,畢竟之前虧得太厲害。太冷了,沒有禦寒的冬衣,她隻好不停地用手揉搓四肢,直搓到發熱發燙,才感覺好受點。
離她昨吃下那半塊饅頭已經過去十幾個時了,這會兒已是第二的晌午時分,肚裏早就空空如也,饑腸轆轆。她在等,等吃過午飯的客人離開,等店家將中午的剩菜剩飯收拾歸攏,這時候湊上去討要的話,老板若心裏高興興許就給了,不定還會有一丁半點兒肉。如果遇上老板心情不好,少不了一頓嗬斥打罵,但和獲得食物相比,這都不重要。
有同樣想法的當然不止沈月清一人,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幾個成年乞丐。鎮子不大,要飯的倒是不少。沈月清知道憑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要和成年人硬搶是不可能的,隻能投機取巧。
終於熬到了店裏的最後一個客人離開,二麻利地收拾桌子,將剩下的飯菜端進後廚。有性急的乞丐已經抬腳往店門口湊了。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很快店門口就聚集了四五個乞丐。
“這群餓死鬼,整就知道空手要白食,老子是欠你們的嗎?來,要!”看來今老板的心情不怎麼好,嘴裏罵罵咧咧,拎著根雞毛撣子從店裏衝了出來,劈頭蓋臉一頓打。
沈月清一看這架勢,也不敢往前湊,悄摸摸從一側的巷子溜了走。飯館這裏今是沒希望了,得去別處碰碰運氣。
“娘,我們出門啦。”一個婦人朝屋裏喊了聲,領著一個女孩離開了。穿過一點也不嚴實的柵欄,沈月清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院裏的情況。這算不得什麼殷實的家庭,簡陋的三間土屋,中間門開著,有個老大娘坐屋裏頭。
試試吧。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家裏隻有老大娘一個人後,沈月清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地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