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解衣打理好偽裝後。
餘肆隱於兜帽之下,隨後推開了這不大的房門。
臨走前還不忘將酒壺別至腰間摸出一串銅錢掛在手上,便出了門。
她是要去打探一下消息。
餘肆有預感,自己的線索要來了,那批將士必然是知道些東西的。
“客官你要些什麼?”
店小二見餘肆下了樓隨即招呼道。
眼前這個怪人出手極為闊綽,可是掌櫃吩咐好要重點招待的貴客。
“上一壺茶便可。”餘肆改變了自己的聲線說道。
改變聲音這對她來說並不困難,隻要自己稍作訓練便可做到。
“好嘞,那客官裏頭坐?”
“不必了,我在這外候便好。”餘肆丟去幾枚銅板。
盡管錢幣的購買力已經一降再降了。
可她要買的也隻是壺茶水而已,費不了幾個子。
“您是要熱的,還是涼的。”
“熱的吧。”餘肆隨口回複道。
這相對更能補充消耗一些。
或許是世道原因。
又大抵是這城實在太小了些吧。
哪怕是這城中的第一酒樓也顯得略有破舊。
畢竟這是吃食住宿之地,顯得相對實在一些,裝潢上是不如風月之地的。
餘肆一眼望去。
樓內桌凳上幾乎都有些許刀工痕跡,也不知是不是做工時太粗糙導致。
餘肆當然也並沒有在意這些,她的目的又不是真的為了享受,隨後她也沒有摘下兜帽。
就那麼輕步走到一處不那麼顯眼的角落靜候著坐下了。
那些東周軍一定會來這裏,她現在要做的便是等待。
“客官,您的茶水。”
東周軍還沒到,店小二倒是先拿出了煮好了茶水。
隻是這個時代的茶水並非是泡的,而是煮的,茶水倒在褐色的陶瓷杯竟顯得有些渾然一體。
這煮茶的習俗,倒是與記憶裏的古代現世有些相似。
在明代以前,茶幾乎都是煮的,衝泡是在明代及其以後才盛行起來。
餘肆麵對熱情的店小二並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她並不想與這個時代的人有太多交際。
何況。
表現的太過客氣和熱忱並無好處。
店小二對此倒是也並不在意。
他幹這一行的已經習慣各種客人了,眼下這位客人雖然古怪了些,但為人也比那些刁難者好了不知道多少。
“您慢用。”店小二眯笑著眼便轉身離開了。
之前因為餘肆比較矮的緣由,店小二並沒有注意到什麼特別的地方,但在彎腰擺放茶水時他卻看見了餘肆光潔雪白的下巴。
‘是哪裏來公公吧……’店小二內心揣測著,因為這年頭沒點胡子基本都算異類了。
隻有極少數男子才是真正白麵無須的,否則哪怕父母健在不蓄須也多少有些胡子。
這是餘肆百密一疏的忽略之處。
她隻遮掩了喉結,卻是忘記下巴也能透露些許信息出來。
不過好在這也不會影響餘肆多少。
因為這個時代像她這般白淨皮膚的人,通常是非富即貴,哪裏是常人敢惹的。
就算被誤以為成矮子公公,那也隻要出手大方一些,那也必會被猜測身後勢力。
年輕、有錢、神秘,在這個時代還是非常行得通的。
大概察覺到了店小二的反應,餘肆摸了摸下巴後,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表現是因何而起。
雖然餘肆並不清楚對方心底已經把她當成了太監,但也能猜到些許。
但餘肆也隻是一笑了之。
管那麼多幹嘛,隻要不多事,也就隨他們去了。
而且餘肆隻是不想主動惹事,可她並不怕事。
隨後吹了吹有些燙的茶水,餘肆選擇一口牛飲而下。
她評價是——有些難喝。
“我就不該對這個時代的食物飲品抱有什麼期待的。”
餘肆揉了揉鼻子,這茶太濃了一些,遠比當時夢境裏那個假許如風泡的那壺茶難喝。
興趣使然的嚐了一口便也沒了興趣。
餘肆隨後從掛在手串上銅錢中取下了幾枚捏在了手中。
好在時間沒讓餘肆等待太久。
這不,馬上就有著甲士兵踏入了這家酒樓。
見那士兵直線走了進來,眼尖的店小二早已迎了上來。
“軍爺……”
可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餘肆的意料,那小二並沒有說完話。
隨著一道刀光劃過,年紀輕輕的店小二便身首異處,滾落在地上的頭顱上還帶著迎合的笑容。
“你在做什麼!”
餘肆根本沒預料到這種情況,一言未置就把人殺了這算什麼?
回答餘肆的隻有直衝門麵的刀光。
麵對直衝門麵的刀光。
餘肆也沒有閃躲,她的眼眸微微放大,這是開啟超頻的特征之一。
隨後在刀刃即將崩至脖子時。
“乓——”一聲清脆的金屬崩裂聲音傳來。
隻見一道金光一閃而過,隨即看去,這直衝門麵的快刀竟在斬下前便寸寸崩裂了,就如同斷弦一般。
這是餘肆擬槍術作用在防禦之上的一大突破。
以衝擊力對衝攻擊,遠比直接用意誌之盾去硬擋更好。
“你是修……!”那士兵見此情形,哪能不知道自己惹錯了人。
不過也沒機會說出完整的話語了,餘肆的食指已經點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隨後豎起來大拇指。
“嘭~”
餘肆補上了聲音。
士兵死了,死於無頭。
不尊重他人生命的人,其生命也沒有必要被尊重。
隨後餘肆看著屍體自言自語的開口道:
“看來,倒是我偏頗了,民眾哪裏會知道真實的現狀呢,他們往往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真是可悲。
在對著屍體發表完勝利感言後,餘肆隨即喊道:“掌櫃的呢。”
聽到餘肆的嗬斥,店內的掌櫃也總算探出了頭:“哎,這……”
因為的一切過程發生的太快了。
所以以至於掌櫃其實根本不清楚發生的事情。
隻是看著餘肆黑袍上的血跡,再看向一刀被梟首的夥計,他有些皺紋的麵色有所變動了,他剛剛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卻被打斷了。
打斷者並不是餘肆。
“王不平!你怎麼……”又一個新進門的士兵聞著動靜也走了進來。
隨後那個士卒在見到這一幕時下意識的抽出了刀。
然後士卒才意識到自己做了極蠢的一件事——王不平麵對不了的人,他憑什麼動手?但著番動作已經做了,那隻能盡力補救。
新進門的士卒把刀往地上一插當即跪下,也不知道這刀刃是什麼材質竟然直接刺穿了客棧的地麵。
那士卒當即迅速的跪倒在來了地上後抱拳說道:
“大人恕罪,是我等小子擾得大人清休了。”
說罷他還重重的磕了一個。
這讓有些年紀的掌櫃也腿腳不利索的跪倒在地。
餘肆並不在意這點,如果不搞清楚源頭的問題,她再殺下去也是無意義的。
“你倒是會看事,我隻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殺人,你們不應該保護自己的子民嗎?掌櫃的,你先回屋裏去吧,接下來會有些血腥。”
餘肆也不在費力偽裝自己的聲線,直接開口說道。
掌櫃如釋重負的退回了房間,也不知道是準備跑路了還是躲著觀察。
而聽到餘肆婉轉聲線的那一刻,那跪在地上的士卒也是愣了愣,隨後他很快的反應過來:“大人,川崎關破,宣國首先撕破了條約,渭城不日便會淪陷,我們……我們隻是在撤走前收集物資……”
“好了……我知道了。”餘肆聽著這份公式化的解說表現的有些不耐煩。
見狀,那士卒也隻能閉嘴
隨後餘肆開口說道:“合著,你們退去百姓就成了宣王朝的百姓了是吧,他們就得不到一絲有用消息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