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個,少了些,”那人說,“有三個傷還沒好。”
“我也去吧。”展慎之開口說。
展慎之背對著喬抒白,喬抒白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見到福玻斯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唇動著,好像說“不行”,展慎之沒聽他的拒絕,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果斷地說:“走吧。”
福玻斯不敢動彈,看向展市長,一直沉默著的展市長微微偏過頭去,和展慎之對視了幾秒,對福玻斯說:“你教教他。他能幫忙。”
他們坐上一台電力驅動的小車,在黑暗中前行。
車裏坐了許多人,喬抒白和楊雪擠在後排,聽福玻斯對展慎之說下水的注意事項,又夾雜著對展慎之不要冒險的勸說,但都被展慎之忽略了。
喬抒白隻能看見展慎之的後腦杓和他寬闊的背。
或許是太熱,展慎之幹脆將防護服的上衣脫了,露出穿著襯衫的上半身,他的身高和勞工體們相似,也長手長腳,但要精壯許多,肩膀寬上不少。
“水下很危險。”楊雪很輕地對喬抒白說。
從頭罩的透明樹脂看外麵,什麽都是又暗又模模糊糊的,喬抒白明白展慎之做出的決定是不可能扭轉的,轉頭看著楊雪的眼睛,隔著手套按了按她的手。
B76的深洞邊聚著十來個穿著一種黑色的緊身下水服的勞工體,大概是在等待的八組。福玻斯帶展慎之去換了下水服,他們便拿著武器潛入了深洞。
等待是焦灼的,楊雪站了許久,像有些體力不支,先是蹲在地上,後來坐了下來。
地下除了黑暗與少量的光源,什麽都沒有,風忽大忽小地刮著。在這樣的地方,時間是漫長的,仿佛永無止境。
喬抒白盯著黑色地麵上那個兩米見方的洞口,極力支起耳朵,等待著從洞中傳來的音訊,站得雙腿發麻,不知過了多久,楊雪躺在地上睡著了。
喬抒白總覺得耶茨或許天都亮了,看了一眼表,發現展慎之跟八組已經下去了五個多小時。他動了動酸痛的腿,又靠近洞口一些,忽然聽見展市長說:“抒白,我有個請求。”
展市長的聲音輕得像沒拿定注意,喬抒白回頭去看,展市長卻沒看他,隻是說:“我考慮了很久,因為——”
這時候,洞口有了動靜,水聲,和沉重的手腳沿梯攀爬的聲音。
第一個上來的是一個勞工體,他摘掉麵罩,白得發皺的脖子上有兩道細小的傷痕,跪在地上,屈身喘著氣。
而後是福玻斯,以及其他的流著血的七個勞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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