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務是捉拿一個旭族叛徒。”
旭族,一群生活在句餘山行蹤詭異的少數民族。族人僅數千人,長年生活在深山老林,避世獨處。族人皆擅使密術,手法陰毒,神密叵測。
“叛徒?”顏知好奇,“為什麼捉叛徒要我們暗契門動手?旭族的高手怎麼不出手,自行清理門戶?”
“旭族的首領二十多年前與一人定下契約,發誓他在一天,絕不會讓旭族的人踏足中原一步。旭族的密術太過詭異,為江湖正道所不齒,五十多年前旭族出山,將整個武林攪得血雨腥風,引得江湖各大派聯手,亦不能奈其何。直到新任的旭族首領因自視高傲,與一人定下豪賭,發誓若輸了自願退回山林終生不入江湖,結果……”墨襄緩緩敘述。
“結果那個首領因為輕敵而輸了,帶著族人重回深山隱居對嗎?”
墨襄搖頭:“恰恰相反,他贏了,贏得毫無懸念。旭族最強的首領,除了精通族內的各種密術,更是絕頂的武功高手,亦是手段狠辣的領導者,整個江湖都贏不了他,這世上還有誰能單槍匹馬贏他?”
“啊?那他傻了,放棄了那麼好的進攻中原的機會?”
墨襄又是重重一記敲向顏知腦門:“他傻?這天下最傻的就是你這笨耗子。噓——”
顏知忍住出口的叫痛聲,撥開眼前濃密的樹葉,向不遠處一間屋裏出來的男人望去。
那男人瘦瘦高高,皮膚泛黑,頭發濃密蜷曲,臉色卻是詭異地蒼白,雙唇泛紫,眼眶深凹,兩隻魚眼睛突出,血絲密布,猛一照麵,不禁要被他這像貌嚇出一身汗來。
顏知回頭望了墨襄一眼,用眼神問他:“難道就是這個人?”墨襄點點頭,伸手抱住她的腰。樹影間兩道身影一閃,迅速消失。
繁華的大街上,突然衝出一個衣著淩亂發髻鬆散的狼狽女子。行人避讓不及,那女子若風摧嬌花被撞倒在街道中間,半撐著身子淚水嘩啦啦地往下掉,哭得一街的男人碎了心。幾個行人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那女子用帕子捂了臉淚水流得更加洶湧。
這時不遠處傳來幾聲男子的暴喝聲:“那人賤人在那裏,別讓她跑了,死賤人……”
女子嬌軀一震,連忙爬起來,卻又一歪腳重重跌在地下,這一耽擱,那三個凶狠男子已經推開人群,衝到她麵前,惡狠狠地伸手來抓她。
女子不顧腿傷,連忙向旁邊一個行人撲去,抱著他的腿道:“公子,救奴家,奴家死也不要進妓院,求求公子發善心,救救奴家……”感覺得抱著的男人毫無動靜,女子好奇地抬頭看向這高高瘦瘦的男人,觸及那雙布滿血絲圓瞪噬血的恐怖雙眸,女子嚶嚀一聲,竟被嚇得鬆了手,軟倒一側。
血目男子深深地低著頭,毫無表情的臉上就跟死屍一樣蒼白猙獰,整個人彷佛從冰窟裏撈出來一般給人陰冷之感。被如此美麗嬌弱的女子抱住亦毫無所動,冷冷地睥了她一眼,伸腳將她踢開,一晃眼,身子便隱在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女子被這男子像貌嚇破了神,呆在原地,後麵的三個男人罵罵咧咧地抱起她迅速竄進一個巷口。街道重又恢複平靜,隻餘幾人唏噓長歎如此美麗女子之可憐命薄。
被搶走的女子被帶進一個偏僻無人的巷子,女子痛苦掙紮駭然恐慌的表情在一進巷子後突然止住,雙手雙腳還被兩個男人擒著,卻身子一掙,逃開束縛輕輕一躍攀上走在最前麵一個男人的背上,雙手自後環住男人的脖子,雙腿掛在他腰上,銀鈴般的笑聲蕩漾開來:“得手!”
“這人警惕性很高,我跟了他一個月都沒有找到機會下手。他似乎察覺了我存在,故意繞圈子,好幾次都差點把我甩開。”
女子笑盈盈道:“沾了這青蚨子血,即使是天涯海角,那人也休想逃脫。”女子說著拿出腰間一隻精巧的金絲小籠子,裏麵一隻顏色鮮豔,翅大如蝶的小蟲嗡嗡震翅。
男子沉吟一刻:“青蚨之蟲,母子情深,取其子血,母蟲哀鳴顫翅,無論路途遙遠,尋子而去。也隻有這樣的奇巧之物才能對付那旭族男子。”
“墨襄,可要現在就追去?”
“等……”男子揚頭望天,“等天黑了動手。”
月隱樹梢,夜幕沉默。細細的蟲叫聲悲涼淒傷,襯得夜色越發磣人。
墨襄將一塊散發著瑩瑩幽光的玉佩掛進麵前女子脖上,囑咐道:“我未與那人直麵交過手,但見過他出手。旭族密術詭異難測,這人更是族中高手。僅我現在的了解,他會使攝魂術,使一條七尺蛇鞭,擅使奇毒。記住,切不可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