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美女啊大人,這一跤跌進眾香國裏,不曉得荒唐一宿,大人還爬不爬得起來”成綺韻貼著楊淩的耳朵輕聲笑道。
案上擺著新鮮的水果和醇美的酒水、肉食,麵前寬大的地毯上站著十多個衣飾各異、姿容俏麗的女子,個個身材高挑嫋娜,俏立帳中,盈盈如芙蓉出水。
尤其是那幾個身著淡黃花飾衣衫,一麵輕紗遮麵的美人兒,酥胸高挺、纖腰一握,腰間露出一線圓潤粉膩,薄紗下隱隱襯出高挺的鼻梁、輪廓優美的小嘴,露在外邊的隻有那雙睫毛長長的媚眼,叫人不免生起解下麵紗一窺究竟的。
這些女子個個堪稱萬中無一的絕色嬌娃,輕衣蔽體、曲線玲瓏,再加上高鼻深目的、金發藍眼的,有西域人、天竺人、波斯人、羅斯人,還有些叫不出品種的混血兒,各具異國風情,往那帳中一站,娉娉婷婷、香風撲鼻,簡直看的人眼花。
楊淩不置可否地笑笑,對坐於下首的瓦剌使者笑道:“勒古錫阿克拉大人太客氣了,說起來這一次征伐韃靼,瓦剌也是出力甚巨啊,不知你們那裏傷損如何?聽說草原上現在處處都在鬧馬賊,你們這一路來不平靜吧?”
瓦剌使者特木爾連忙欠身陪笑道:“多謝國公爺關懷。我們瓦剌部。呃實力未曾受損,隻是亦不剌大人秘密趕來與朵顏女王計議共同出兵,在回程中不慎被伯顏遊騎所殺,新任首領火篩大人又在戰場上中了伯顏猛可奸計,以致我軍士氣大喪,一蹶不振。若非天朝兵馬出動,除此凶獠,瓦剌必受其害”。
楊淩淡淡一笑,心道:“實力未曾受損麽?看來阿克拉現在擔心地很呐,如此虛張聲勢。不過是抬高談判的籌碼罷了。我也不去揭破你,一會兒讓你看看我的實力咱們再來討價還價吧”。
“國公爺,這些歌伎姿容俏麗、舞技超群,可要她們為國公歌舞一曲助興?”
特木爾見楊淩對他提出的要求始終未予答覆,心中有些焦急,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楊淩不會隻經過一番談判就答應下來,得沉住了氣慢慢周旋,隻要捱到楊淩同意。有這位大明第一權臣點頭,大明朝廷那裏就好辦多了。是以捺住了性子,想先施以美色攻勢。
一個侍衛悄然閃至楊淩身旁,低聲道:“國公,銀琦女王到了營門了”。
楊淩目光一閃,色眯眯地瞄了眼那十多個絕色佳麗,站起身來笑吟吟地道:“不急不急。這歌舞嘛,哈哈哈,本國公有的是時間慢慢欣賞,美人如玉,舞姿翩躚,當於清風明月靜夜錦幄之中。持夜光杯,品葡萄酒,賞之方有情趣,特木爾使者以為如何?”
特木爾會意,哈哈大笑道:“國公說的是。在下一介俗人,可沒這般雅趣”。
兩人相視大笑。楊淩繞過幾案,擺手道:“來人啊,把這些美人兒帶下去好生照顧著”,然後對特木爾笑道:“阿克拉如此隆情厚意,本國公就卻之不恭了”。
特木爾見他欣然笑納了這些美女,心中也自歡喜無限,連忙起身頓首道:“應該的,應該的,國公遠師征伐,為草原安寧鞍馬勞頓,這是我族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楊淩笑道:“好,關於阿克拉所議之事麽此事太過重大,嗯,本國公要慎重考慮,方能予以答覆。呃我軍中正有例行的習兵演武舉行,本國公要去看上一看,特木爾特使,可曾安排了住處?如果在朵顏城不太方便,可以在我營中住下,待我有了計較,再召你前來商議”。
特木爾神色一動,忙道:“不敢有勞國公。不管怎樣,我們與朵顏總有同盟共抗韃靼之約,他們就算不歡迎,也不好趕我離開,哈哈哈,在下自有住處。不過”。
他眼睛了一下楊淩,做出一副滿臉仰慕的神情道:“在下來時就曾聽說,國公爺地天兵在忽蘭忽失溫,以極犀利的火器大敗伯顏猛可,聽人說,那火器威力之大,如天崩地裂,令人不勝心向往之。國公既要演武,不知在下可有幸一睹天朝大軍的勇武之姿?”
楊淩心中暗笑,說道:“自無不可,特木爾特使遠來是客。小小要求,豈有不允之理?走吧,我們一同去看看”。
銀琦提著烏蛇皮梢的馬鞭子大步走在前邊,後邊緊隨著十多個虎背熊腰的侍衛和一個明軍校尉,那校尉忙不迭地解釋著:“女王,國公爺正在接待瓦剌使者,是以不便起身來迎,還請恕罪。您可否先到側帳歇”。
“不必了!本王沒有那麽大排場!”銀琦一揚馬鞭,打斷了那校尉的話,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已經把目光投注在那頂最大的軍帳前,裏邊一行人正有說有笑地走出來。
當先一位年輕人,頭戴襆頭巾子,身穿石青錦紗袍子,革帶束腰,瀟灑自如,英姿翩翩,實是難得一見地美男子。銀琦卻撇了撇嘴,心道:“楊淩豐姿如玉。地確算是難得一見地英俊男子了,可是比起我楊大哥,還是差了幾分”。
眸波再一轉,瞧見了他身側的成綺韻,唇若凝朱,目秀神清,肌膚細膩,粉白映紅,一張臉兒宛如初綻桃花,尤其那眉宇間的風情。實是嬌豔不可方物。
銀琦心中不由一驚:“她怎麽在這兒?是了,楊淩如此出眾的儀表風度,又有通天徹地的本事,想來她是喜歡了人家了?她她是楊大哥的姐姐,如果她喜歡了楊淩,那兩家便算是結了親家,我是楊大哥地妻子,這一來該是怎麽算的?”
銀琦正在想著。楊淩已瞧見了她,成綺韻低聲道:“她果然沉不住氣了。你打算怎麽辦,一會兒當麵攤牌麽?”
楊淩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道:“難不成真的用你地計策?誆她成親,再來個李代桃僵?使人去知會鶯兒,讓她也趕過來”。
楊淩說完
,舉步向銀琦走去。銀琦目光在他身後那個蒙族衣袍打扮的人身上轉了一轉,知道這人必是瓦剌使者無疑,隨即向楊淩拱手道:“威國公”。
“楊淩見過女王。嗬嗬,巴雅爾兄弟送來的請柬,在下已經收到了,隻因府上尚有客人。是以一時不能抽身。本想著回頭就去拜見女王地,怎麽竟然勞動了你的芳駕?”
銀琦淺淺一笑道:“我有些事情想與國公商議,還以為是我誠意不夠,未能促請到國公,所以這就親自來迎了。不想國公真有客人,不知這位是?”
楊淩笑道:“哦。這位是瓦剌部使者特木爾”。
特木爾急忙趨前幾步拜見銀琦女王,用蒙語問候寒喧,楊淩笑吟吟地道:“特木爾使者正要去看看我軍衛演練火器,女王如不嫌棄不妨同行觀賞,待事畢送走特木爾使者,再請女王入帳議事”。
銀琦女王曾聽阿古達木說過明軍在忽蘭忽失溫展示的強大火器,一聽頓時勾起好奇心來,便暫時按捺下心事,隨著他們一起去往校場。
楊淩沒有住在朵顏城,他的軍營駐紮在城外,與紅娘子的白衣軍大營成犄角之勢,如同拱衛依山而建地朵顏城的兩隻鐵拳。所謂校場其實也是臨時劃出地一塊供士兵們演軍習武的草原。
士兵們在遠處樹立起上百個野草紮起的人形靶子,領兵將校跑步上前拜見楊淩,聽候了指示後又跑步返回,高聲下達著一串串指令。
銀琦和特木爾好奇地看著一群士兵扛著火槍,在將官的號令下迅速排成整齊的行列,然後跑到射擊地點,排成四個橫隊,前兩排刷地一下單膝跪地,隨後一場精彩的表演就開始了。...... 槍聲象炒豆一般地密集,遠處的靶子頃刻間被打的四分五裂,有的還起了火。由於靶子裏填充了些泥土,打的塵土四濺、看不到子彈的飛行,可是從遠處百十麵靶子受到射擊地情形,就可以估測出那些子彈該有何等密集了。
銀琦和特木爾注意到,明軍的火器沒有火繩引線,而且,他們站蹲各二的隊列將火器的威力發揮到了極限。第一排單數士兵射擊,隨即將槍遞給第二排,這時偶數士兵射擊,將槍再遞給第二排。此時第二排士兵已將裝好彈藥的火銃遞回給第一排單數士兵讓他們接著射擊,同時對遞回地火槍換裝彈藥。整個火槍打擊過程持續不斷,永無止歇。
銀琦和特木爾不禁霍然變色。明軍早就有火槍,蒙古鐵騎之所以不把明軍的火器放在眼裏,其實除了射程,最大地缺陷就是發射速度慢,他們隻要拚著傷亡,在經受兩輪打擊之後就能利用火器換裝彈藥和騎兵的速度搶至近前,開始他們一麵倒的劈殺表演。
然而現在明軍的火器很詭異地不再使用火繩,卻仍然能迅速發射,這還不算,他們把換裝彈藥完全交給第二排士兵,整個火器打擊從不間斷,彎刀、快馬的旋風鐵騎休想近身了,即便他們之中有人傷亡,不能繼續這種配合射擊。士兵也可以自已裝彈發射,在這整個射擊隊列中少量這樣地士兵根本不會有多大影響。何況他們還是立蹲兩個縱隊。
如果明軍與蒙古鐵騎用這樣的方法對戰,那麽,銀琦女王和瓦剌使者特木爾都覺的有點心驚肉跳:那將是一麵倒的屠戳,將有多少血肉之軀用來填塞他們這種狂風暴雨的打擊?
“昔年我大明永樂皇帝征討馬哈木時,就曾用過類似的排列,不過那時是三列隊,現在嘛,我們的火槍已經不需要火繩引燃,速度快了許多。兩列隊足矣。再加上蹲立兩隊,則打擊如暴風驟雨,彈藥不止、射擊不止,永無止歇”。
楊淩隨意地解釋著,銀琦忍不住問道:“我聽說打伯顏時有種輪式連珠火銃,還有一種掌心雷的武器是麽?”
楊淩含笑瞟了她一眼,說道:“是啊,不過連珠火銃威力巨大。大戰結束後,我叫人把它們攜回衛所去了。女王對此有興趣?我們正在研製威力更加巨大、炮體輕巧靈便的新型火炮。等到研製成功,用駿馬馱拉,可以日行百裏,如果女王有興趣,到時可以邀請女王前去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