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燃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住了。
僵了兩秒後,他整張臉都黑了,一貫溫柔注視著她的眼眸裏沒有半點感情,衝著她,“你剛剛什麼?”
丘辛也不害怕,看著他的眼睛重複了一遍,“我我要回去了。”
他,“回哪去?”
“市。”
他渾身上下的肌肉都是緊繃的,下一秒,他把她抱著他的兩條手臂都甩了開,一下子把她從自己的麵前推走。
駭人的沉默後,他冷笑了一聲,指著她,“丘辛,我他媽真的想掐死你。”
“我知道你想掐死我,”她聳了聳肩,“但是哪怕我留在這裏,留在你身邊時間再久,和你滾床單,我最後還是都得回去的,你知道這個事實,我們都是成年人,沒必要在這裏自欺欺人做扮家家的夢。”
他環著手臂看著她的臉,目光裏是漫的絕望和麻木,“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這輩子所有的真心都給了一條喂不熟的狗,我明明知道喂不熟,可我還是屢次三番在喂。”
他很多次一個人在蘇黎世的時候,都想著,自己該放下她了,這世界上不是沒有別的姑娘,哪怕他不想和誰談戀愛,也應該試著把自己的心放到別的地方去。
可是每次,隻要她給他一條微信,隻要她來一通電話,隻要她朝他釋放出一丁點的訊號,無論他在幹什麼,無論他和誰在一起,他都會頭也不回地就跑向她,等待她。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愛情這種東西呢?隻要這個人一存在在他的世界裏,他就無法忘記這個人,無法愛上任何其他人。
哪怕他的真心被一次又一次的作踐,換來了一次又一次的離開和拋棄。
她從來沒聽到他對她過這麼難聽的話,應該是氣極了,她心裏也一陣陣的抽痛,有些話到了嘴邊已經想要脫口而出,可最終還是換了一句話。
“是啊,喂不熟的狗差不多要把你的心徹底還給你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井燃,你也該再次出發了。”
井燃一動不動地再看了她幾秒,然後大步從她身邊經過出了浴室,“我需不需要出發,你沒有資格評論。”
她痛得整顆心都攪在了一起,跟著他出了浴室,對著他的背影輕聲,“我兩後走。”
他從衣櫃裏拿上衣服穿上後,取了一旁的鑰匙和手機,仿佛根本沒有聽她在什麼,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這間房子。
屋子大門合上的巨響落下後,屋子裏又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丘辛光著身子站在原地看著這扇門,完全不覺得冷,她默默聽著門外車子發動和絕塵而去的聲音,半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她摸到了一些水漬。
一連兩,丘辛都一個人住在這棟偌大的房子裏。
井燃那晚上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她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偶爾會出門去買一些東西回來自己下廚吃,還有一些時間在院子裏幫他照顧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