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節度使崔寧派軍駐紮於神木,神木府兵首領姓吳。吳都尉派佐官在山口迎接了薛辰愈後,引著眾人來到了都尉營帳外。
“薛大人!”吳都尉率眾府兵在帳外相迎,忙走上前來,向薛辰愈行禮說道。
薛辰愈剛要行禮,卻見雀奴一臉驚訝之色。
“竟然是你!”
雀奴望著吳都尉的臉笑道。
“怎麼不能是我?”吳少誠笑著也向雀奴抱了抱拳,“雖之前已見過三麵,卻不知姑娘姓名,隻能說,別來無恙!”
“吳少俠,你不是在陝州嗎?”雀奴忙問,“雲娘她還好嗎?”
“朝廷在西川募兵,我本就是軍戶,也沒有其他差事,於是就來了。節度使崔大人見我可用,便委以此任。”吳少誠說道,“我來時,已將雲娘托我陝州的朋友照顧。我來西川之前,她就已經準備嫁人了,如今,應已是舉人婦了,想來應是一切安好。”
“敲驍、渾若,這是福狸!”待得落座之後,雀奴向吳少誠逐一介紹道,“有兩位朋友…他們可能還在路上。”
“如果你的朋友還在路上,那我便再派人去接。”吳少誠聽聞,連忙說道。
“咳咳,不必了,他們可能馬上就到了!”敲驍擠出了一個很假的笑容。
“這邊夜間極冷,山路若是不熟悉,在外麵容易被凍死。”吳少誠說。
“不礙事的,我去上個茅房的功夫他們就來了。”敲驍說道。
“咳咳,我現在就去好了。”望見眾人嫌棄的目光,敲驍忙衝出營帳。
“此次我通過我們節度使大人,勞請薛大人您前來,原是因為最近山間詭事連連。”吳少誠不無憂慮地說道,“山中有一隻異獸,我軍中戰馬,被咬死數匹,夜間巡視之兵,也曾遭襲,死傷多人。”
“我們從雅州來神木山一路,山中豺豹狼鷹均有見過。”薛辰愈說道。
吳少誠搖頭:“山上遍地犛牛與黃羊,即便被野獸咬死,也是被拖走吃到隻剩骨骸,而此獸似乎專與我軍為敵,咬死人畜之後,並不吃掉。前日,那隻異獸來犯,我火光之下望去,似是一團紅黑白相間之濃霧一般,身形不定。更奇的是,我拉弓射去,明明射中了它,那箭卻從它身上穿透而過,射在了對麵的林地裏,而並未傷它一分一毫。”
雀奴見渾若早已驚得長大了嘴巴,連忙安慰:“裝神弄鬼的,不過是隻妖獸,今晚收了它便是。”
雀奴與敲驍等人在營帳外輪換著連守了兩夜,並沒有瞧見妖獸的身影。
到了第三天夜裏,敲驍已經熬得睜不開眼睛了。
“你白天沒補覺嗎?”雀奴推著癱倒在地的敲驍問道。
敲驍眼睛也不睜,抬手指了指自己身旁早已見周公的魚腦,“這臭孩子,白天睡覺打呼嚕。”
“算了,你們都回去吧,我自己守著。”雀奴說罷,站起了身。
“我去叫麂羽,他這廝一夜沒守。”敲驍耷拉著腦袋回了他的營房。
也是,加上渾若,他們四個人睡於一帳,能睡好才怪。
雀奴心想著,抬眼望著夜空中暗白的雪山。
腳步聲起,一個身影坐在了雀奴的身邊,靜靜地坐了下來。
“麂先生你說,雪山那邊是什麼?”雀奴怔怔地問道。
“是吐蕃軍隊。”來人說道。
雀奴聽那聲音並不是麂羽的,連忙轉過了頭。
吳少誠看到雀奴驚訝的表情,笑著安慰:“不過不必擔心,他們並不是主力軍。吐蕃善結息的主力軍應該在南麵的飛仙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