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結息?他大概是知道我們的排兵布陣,可萬萬要小心。”雀奴想起狐耳與匹播望之事,暗暗為西川的唐軍捏了一把汗。
“他知道也沒什麼用,我大唐軍士,驍勇無雙,一能當十。”吳少誠說。
雀奴遲疑地望著吳少誠,見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稍感安心。
“你看起來,不如在長安的時候開心。”吳少誠似是隨口一說。
“我……”雀奴的思緒,不自覺地飄去了長安,大明宮一側的右仗院裏。
她並不知,右仗院裏,此時此刻,一位持槍少年,正抬起左手,翻著手腕,似是在撫觸著身邊的風。
“你在麼?”少年突然開口問道。
雀奴突地不知為何,心裏一酸,便落下了淚來。
吳少誠何等聰明,他見雀奴這副模樣,立即會意。
“他如果此時也在想你,無比傷感,你可願他如此傷心?”吳少誠緩言問道。
雀奴搖了搖頭。
“他應也不願你如此傷懷。”吳少誠又說。
雀奴正思考著吳少誠之言,突聽得一聲尖叫。
“可是渾若?”雀奴驚叫著跳起,連忙朝聲音發出之處奔去。
隻見渾若右手舉著馬鞭,左臂已然受傷,正與一個什麼東西對峙。
那東西見了吳少誠,一刻不猶豫,騰起身來就向吳少誠撲去。
雀奴心急之間,拔出雀雲劍就朝它刺去,哪知刺到了那東西身上,竟是一片虛無!
在黑暗中,雀奴細細瞧著它的身形,似乎像是一隻雪豹。雪豹的身體,由紅白黑各色煙霧纏繞而成的。各色煙霧盤在身形之上,還在不停地翻轉變換。
吳少誠被雪豹撲中,立即向後栽倒過去。
福狸從營帳中奔出,衝著吳少誠身上的煙霧便狠命地撕咬。
煙霧很快被福狸攪散,飄到別處,立即又聚回成了一隻豹子的形狀。
吳少誠翻跳著起了身,拉弓射箭,箭羽穿過雪豹的身體,依然射了個空。
薛辰愈也從帳中奔了出來,與眾人一同將雪豹圍在了圈中。
“師父,這是什麼東西?”雀奴喊道。
薛辰愈不答,翻手成決,朝雪豹狠狠拍出一掌,一道寒光蕩得雪豹翻跳了出去,回頭齜著牙望向了薛辰愈。
許是領教了天師的術法,雪豹不敢再造次,飛奔著逃了開去。
福狸如弦上之箭一般,嗖地衝了出去,追在它身後。
“是隻湮獸,追!”薛辰愈喝道。
雀奴連忙翻上了青海驄,跟著福狸追了出去。薛辰愈駕著瑛騅立即跟上,吳少誠早已跨上軍馬,在前奔馳。
“師父,我的劍傷不了它,即便追上,我待如何?”雀奴邊騎馬上坡邊喊道。
“用骨簪!”薛辰愈說罷,又翻手出招,被飛逃著的雪豹躲了開去。
那隻雪豹之狡猾,應遠在尋常野獸之上,雀奴每次快要追上它之時,它便縱跳回旋。青海驄幾次被它晃得奔了很遠,又需調頭再追。
幾次三番,眾人被雪豹帶進了高山之中的密林之中。
追了一夜,雀奴隻覺力竭。晨光微起之時,雪豹化作多縷輕煙,消散得無影無蹤。
“師父,什麼是湮獸?”雀奴問道。
“應死未死之獸,”薛辰愈說道,“吳都尉,你們可曾在神木山中,虐殺過這類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