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奴發頂的骨簪、懷中的石子與當時手中的雀雲劍,均已不知去向。雀奴忙試著升起遊思,發現法術竟然也被封禁了起來。
她正在疑惑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推開。雀奴見一個男子身穿大紅喜袍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戴著一張極為醜陋的麵皮,看不清真實長相。
雀奴不待他反應,連忙拚盡全力,抓起燭台便朝他砸去。他顯然並無準備,閃身避過。男子一愣,但似乎又反應了過來,他連忙欺近雀奴身前,伸手向雀奴抓了過來。
雀奴身上的力氣實在難以使出,隻與男子爭鬥了幾招,便被他製住。
“之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男子瞪著雀奴,冷冷問道。
雀奴聽他聲音熟悉,卻又一時之間神誌並不清明,胳膊又被他鉗著,惱恨異常。
“關你何事!”她怒喊一聲,飛起一腳便向他小腹踢去。
男子似乎知道雀奴無甚力氣,並無躲閃之意。他見雀奴的腿軟軟踢來,隻是接住她的腿一推,便將她按在了床上,緊緊地扣住了雀奴的手腕。
雀奴強忍著惡心,別過了臉去,“你個無恥之徒!”
男子感受到了雀奴對自己的厭惡,愣了一下,片刻方才緩過了神來,鬆開了她的手。
“你可知,方才有嬤嬤扶著你,已和我拜過了堂。”
雀奴怔怔地搜索著回憶,但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非我所願,你不可強迫!”
“若我非要強迫,又便如何?”
雀奴被男子製著,心中絕望,淚水瞬間便從眼角落了下來。
男子疑惑地伸出了手,用拇指輕輕地撫了撫雀奴的眼角,雀奴連忙別過臉去,惡狠狠地盯著他。
他頹然起身,坐在了床邊。
“你若是累了,便先歇下。”男子悠悠地說。
說罷,他確認雀奴不會再與他鬧後,鬆開了雀奴的手。
雀奴哪裏願意,仍想再與他相抗。隻是她實在困倦不堪,隻能昏昏睡去,無法再言。
恍惚之中,雀奴似覺男子已吹熄了燈,在床榻旁邊的地上鋪了褥枕,草草歇下。
雀奴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到得天已大亮之時,方才睜開了眼睛。
她看見房間之中,床榻上懸掛著的紅帳並未落下,一個女子臥在其中,仍在熟睡。
雀奴正奇怪為何自己能瞧見這番景象,卻聽得開門之聲,兩個女婢端著水走了進來。
“這位長安來的永清公主,可真是嗜睡!自打下了轎、進了府,大白天的也都在呼呼大睡,叫也不醒。”一個女婢低聲說道。
“大人隻說讓你我小心服侍,不讓咱們多言,咱們就做好該做的吧!”另一女婢說道。
兩人正說時,看見床榻角落,擱著一隻百帕,百帕上有些紅色血漬,兩人均麵上一紅,相視而笑。
雀奴並不能瞧見她們在笑什麼,隻覺自己所處的位置有些古怪。
她忙向左右一望,不自覺地大吃一驚。
她竟然正是從房中掛畫的角度,在向房裏望去。
她方才明白,自己已變成了畫中之人,而臥在床榻之上的女子,是她自己的真身。
隻是,她拚力想要鑽回自己的身體,卻也不能。
雀奴正驚懼之間,聽見畫中響動。她連忙轉過臉去,發現畫中的暗影裏居然藏著一個人,那人閃著一雙眸子,正冷冷地朝她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