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狐妖?”敲驍聽見這話,似是渾身每一塊骨頭都在戰栗一般,頹廢地倚在了魚腦的身上。
“哥哥,沉!沉!”魚腦兒頂著敲驍抗議道。
“如何,那隻白狐狸你可認得?”雀奴忙問。
“白的?不不不不不,小仙我不認得!”敲驍說時,已經幾乎要癱倒。
“一隻眼睛藍色,一隻眼睛紅色!”雀奴又說。
“不識得!”敲驍大喊一聲,抱著腦袋便狂奔了出去。他在院子裏尋了個角落蹲著,繼續瑟瑟地發著抖。
“敲家哥哥怕四條腿的,龍叔叔、狐狸妖怪,他都怕,但是不怕我!”魚腦兒傻傻笑著,便去尋敲驍。
“既然宮裏沒人來催我回去,我想在延壽坊多呆幾日,再回宮裏。”雀奴說道。
薛平遲疑地望了她一眼。
“我保證不惹禍!”雀奴鄭重承諾道。
“也好。”薛平瞪了一眼院裏正在發著抖的敲驍,起身去牽馬。
“韋鶴,這個名字你可聽過?”薛平上馬時,見雀奴並沒有多問他紙條之事,便主動和她說了起來。
雀奴搖了搖頭。
京兆韋氏一共九大公房,朝野上下,姓韋的人頗多。雀奴隻識得韋良娣一人,然而卻實在不知這個韋鶴與韋良娣是否出自一房。
“此人我也不曾聽說,待我查出個一二,再與你商議。若是再遇到白衣男子,務必小心應付,不可莽撞。”
薛平說罷,擔心地回頭望了一眼雀奴。
雀奴麵上微微一紅,頷首稱是後,目送著薛平駕馬離去。
“瞧什麼呢?愣了這許久?”元溜溜拎著兩個食盒出了元芳酒家,走到雀奴麵前。她順著雀奴的目光望去,並沒有瞧見誰的背影。
“溜溜姊姊,這麼大的食盒,這麼多吃食,你是要送去哪裏?”
“我聽說,聖人特意下了旨,取消了這兩日城裏的宵禁,今天在春明門外的集會,我估計會到很晚。我想著他們當值辛苦,便備了些飯菜過去。”溜溜笑道。
“姊姊說的是他們,還是單單一個他?”雀奴打趣道。
她見溜溜姊姊羞澀的模樣,連忙退了半步,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姊姊與郭將軍好事將近,特為姊姊道喜了!”
溜溜忙將兩個食盒掛在馬上,朝著雀奴也恭敬回了個禮。
“他也是要守到後半夜的……”溜溜躊躇著,又開了口,“不如,我也給他備一份好了。”
雀奴知溜溜說的這個“他”是誰,隻是,她與薛平,還遠不是溜溜與郭懷的那般關係。
她低下頭,總擔心有些不妥,“他們這一日下來如此辛苦,慰勞一下,是不是也並不算逾界……”
“怎會?”溜溜安慰道。
“那,便有勞姊姊了,不過,萬不能以我的名義去送……”
雀奴說的時候,神情已然扭捏至極。
溜溜噗嗤一笑,“你呀,可懂什麼叫當局者迷?”
雀奴搖了搖頭。
“我在旁邊可看得清楚呢,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我必然給你辦得妥貼!”
雀奴本要去拿些銀錢給溜溜,溜溜忙將她攔下,“薛少監這許多年來,送來了多少吃食,數也數不清,你我之間,大可不必算得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