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煥一臉煞氣回到古宅時,已經快夜裏十二點了,見著客廳暖燈大開,胡伯坐沙發上看著報紙,略吃了一驚,胡伯敏感地聞到賀煥一身血腥味,什麼都沒問,起身說道:“老爺在書房等你呢,餓了嗎?我給你準備點夜宵。”賀煥感激地說道:“我先去見老爺子,回頭再麻煩胡伯給我煮麵吧。”胡伯知道這是爺倆有事要談,閑人免進的意思,便咽下了要說的話。
賀煥心下疑惑,剛剛處理完時已經給老爺子電話彙報過了,結果老爺子還是讓他晚上過來一趟,他正好惦記著今天發了不小脾氣的某人,連衣服都沒換,打發了身邊那些人回去收拾傷口,便連夜開車趕回來了。賀煥進到書房,見老爺子氣定神閑,便壓下心底疑惑,加上細節的詳細說了一遍:“……沒想到董船居然把蔣正傑推到前麵,老蔣好歹也跟了他二十多年……”古涵山眯了眯眼睛:“這次換屆,董船的堂弟調到了M省,給他長了不少底氣,忍了十多年了,有些迫不及待了。”說罷冷冷一笑:“哼,讓他蹦躂吧,別留把柄,收口時處理幹淨。”賀煥點頭應是,準備跟老爺子商量一下明兒見B都來的新首長的事兒,沒想到老爺子揮了揮手,道:“我也乏了,你收拾收拾,早點休息吧。明天安排一下,後天跟我飛澳洲,你老盛叔念叨你好幾年了,今年早點過去陪老人家說說話。”賀煥心下一奇,飛澳洲的行程本是三天之後,突然提前,難道澳洲那邊有變?看老爺子表情又不像,便按下了疑慮點頭起身出去了。
本想下到二樓去找古楷,結果剛出門,就見到了等得急不可耐的胡伯。剛進屋時,就看出來胡伯就有話要說,賀煥心急老爺子便沒接茬,剛要開口,胡伯便歎了口氣:“阿煥,我知道你今天忙得腳不沾地兒,可是,嗨,是小小那丫頭,傷得不輕,大少爺說,你什麼時候來了什麼時候處理。我還真怕你今天不過來。”賀煥頓了頓,回頭看了眼老爺子的書房,若有所思。
進了小小房間時,胡嬸正拍哄著夢裏還在驚哭的孩子,小小後身已經簡單的上了外傷藥,臉上的紅腫也消退了些。問道:“發燒了嗎?”胡嬸輕聲道:“剛回來的時候有些低燒,打了退燒針,這又掛著消炎針,燒是退了,可是總喊疼,也睡不踏實。阿煥,嗨……”
賀煥坐到床邊,看著□□著下身的小小趴在床上,身後依舊紅腫的厲害,尤其屁股上疊加的板痕,像兩個紫葡萄般扣在上麵。小丫頭夢中還在抽泣著,眼淚已經把枕頭暈濕了,嘴裏哼哼唧唧地說著聽不清的胡話,小眉頭皺著,一臉的痛楚。抬表看了看時間,說道:“光上藥不行,得把淤血揉開,要不一星期都下不了床。”胡伯點點頭,眼神複雜的看著床上輾轉難眠的小小。
前些日子大少爺吩咐道有個孩子跟欣然的血型相配,戶口落在他們堂親名下,將來走手續也方便。老兩口便沒多想,可看到小小時,簡直不敢相信,這孩子跟當年的孟庭芳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又聽到這孩子姓孟便猜到了□□。之後看著老爺子和大少爺的態度,就更加確信了。
十年前,孟庭芳帶著女兒回來攪起了滔天波瀾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胡伯知道所有內情,當時老爺子帶著大少爺趕到時,看到發妻躺在血泊裏,孟庭芳在門外緊抱著剛闖了禍嚇傻了般的小小,緬甸戰場從屍山上爬出來都剛強如斯的古涵山瞬間悲痛欲絕。槍都已經抵到孟庭芳的腦袋上了,最後還是沒有扣動扳機。先夫人葬禮後,老爺子隻讓胡伯過去傳了句話,從此以後再不相見,他沒有這個女兒,留她們一命已經是最後底線,以後自生自滅,兩不相幹,自己卻從未露麵。
胡伯最後一次見到小小是在現在的賀氏當初的紅契幫的地牢裏,當時那孩子好像發著燒,被生母抱在懷裏一直昏睡不醒。孟庭芳聽完胡伯的話,一言未發,抱起孩子,就此消失了。老爺子的人馬胡伯基本都清楚,他知道的是此後十餘年老爺子從未追查過她們母女一點。而當時母親驟然小產血崩而亡,已經掛名董事會的大少爺在母親葬禮之後,隻身留學美國,整整兩年未與家裏聯係,老爺子每天專注於公司,仿佛不要命一樣,也不主動去問兒子。直到兩年之後,賀家遭變,賀煥遇險,消失了兩年的古楷才匆匆回國。但處理完賀家的事情後,未跟任何人打招呼,又回了美國……
小小的一聲慘叫拉回了胡伯的回憶。賀煥已經摘了手表,收緊了腕上的佛珠,坐在床邊,把小小放在了腿上,左手把小小兩隻手牢牢按在腰上,右手用勁兒揉搓了腫塊。小小慘叫聲一聲連著一聲,身子不停地撲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