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阿晗闌尾炎手術,小醫院的手術室不夠用,便借用了產房。隔壁便是正在自然產的婦女,那痛楚入骨,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嚇得小小險些尿褲子。第一鞭砸下來時,小小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嘴被堵著,那刀砍般的痛楚也會讓她的慘叫聲跟那孕婦一樣,痛苦的後悔為人。臀峰上像是劈刀一砍,最初一瞬的冰涼之後,慢慢泛起的是幹烤入骨的銳痛,由皮至骨,由盆骨至小腹,恰似被活活撕裂。小小眼睛圓睜,嘴裏發出了小獸被宰般的絕望“嗚咽”,屁股尖上逐漸突起一條拇指寬的黑紫色粗棱,小小抽搐般的抖動著。
古大少沒等她緩過勁兒來,第二鞭緊跟而下,小小使出全身力氣向上竄著。冷汗已經滲透了床單,睡衣緊緊地塌在身上,腰被古大少死死摁著。小小好後悔,她也許真不該活下來,為什麼要受這麼多的苦,為什麼要讓她這麼疼。第一道鞭痕已經徹底黑紫,第二道鞭痕緊挨著砍下,棱子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漲起來。小小今天鋪的是米白色床單,青花白的睡衣,小身子也白嫩的仿佛透明。那兩道檁子在一片白色中,透著詭異的深黑。小小大睜著眼睛,嘴裏“嗚嗚”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渾身仿佛過電般抽搐著……淚水跟水龍頭一樣,傾灑而下,鼻涕落在嘴上的濕毛巾中,慢慢被吸幹。
古楷毫無猶豫,反手上揚,第三鞭重重地落在大腿根上。小小兩條大腿以不可思議的角度上抬,兩條小腿不停地上下晃動著,渾身水洗一般,滑溜地讓古大少按住她腰的手險些脫力。“嗚嗚嗚……嗚嗚……嗷嗷嗷……嗚嗚”小小拚盡力氣想要說什麼,古楷根本不給她說話的力氣,仿佛所有的怒氣都積聚在了第四鞭上,打在了臀峰上方,小小的大眼睛裏,驚恐、痛苦、迷茫逐漸退去,隻剩下一片深深的茫然和絕望。這比任何一次責罰都狠,她到底哪裏得罪了二少爺,又何時讓古大少憎恨於此,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小小第一次覺得,也許自己早死就好了。
古大少看了眼四道拇指寬黑子愣子爭先恐後的賽起,瞄了瞄,第五鞭落下腰下。小小已經不能動了,頭發跟剛洗完沒有擦幹一樣,冷汗滴滴落下,身下的床單徹底濕透。小小腦袋木訥一片,疼,疼,徹骨的疼,屁股疼,腿疼,一片兩片,全身都疼,舌頭、指甲、頭發根都疼……
五道棱子統統腫起後,蓋滿了小小的屁股。嫩白的皮膚上,一片黑紫,仿佛兩塊大泥團蓋在了屁股蛋上。小小半睜著眼睛,嘴巴半張著,若不是還有口氣兒,已與死人無異。古楷停下手,翻了翻小小眼皮,摸了摸動脈,正準備接著再打,敲門聲“咣咣”想起。
古大少臥室的手機和電話想了半天沒人接,引來了給古二少房間擺置各種創傷藥的胡伯。胡伯樓上樓下找了一圈,大少爺今天明明在家,怎麼突然不見了?走到小小房門口,試著輕推下門,居然反鎖了。小小白天即使換藥也從不鎖門,一個小時前還見那丫頭傻笑著數她那點破錢呢,怎麼反鎖上了。胡伯叫來胡嬸,倆人趴門上聽了半天,對視一眼,暗道不好。房間裏隱隱約約的嗚咽聲,和頻率緩慢的鞭打聲,讓胡嬸腿兒都軟了。胡伯讓胡嬸趕緊找鑰匙開門,自己急匆匆的打電話去了。大少爺要打小小,支走了所有人,反鎖了房門,這分明是要往死裏打,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但眼前不能出人命呀。
這種場合救火的最佳人選當然是賀煥,胡伯搖搖頭。大少爺不知道,胡伯卻清楚,賀煥這幾天都沒回過市區,三年布局,一朝收網,賀煥那邊生死關頭,別說是小小挨打,就是欣然挨打都不能這時候打擾他。老爺子去唐家請那幾位老夥計喝茶,就是想牽製住唐家老大,給賀煥坐穩後方。賀家這些年逐漸洗白,最棘手的障礙就是董船一係,老爺子和賀煥忍了三年,決定在昨晚動手。九年前賀家那事兒之後,老爺子便不許大少爺再涉黑,別說賀煥自己正在逐漸上岸,就是沒有,古家兩個繼承人也不能綁一塊。所以今天的事兒,在賀煥的刻意誤導下,在老爺子的默許中,平時消息網靈通的大少爺還在誤會是下周動手。這個時候告訴老爺子和賀煥小小在挨打需要救人,那不是趁機添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