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對,大小姐。胡伯匆匆的撥通了欣然的手機號,電話接通時,傳來古二少鬱悶之極的吼叫聲:“古欣然,你給我鬆手,鬆手,跟誰學的破毛病,敢掐你哥,回家抽你屁股,哎,哎,鬆手,哎呦,小祖宗,我開車呢。抽我,抽我,祖宗你抽我行了吧……”
欣然暢快的笑聲伴著輕咳聲傳了過來:“喂,胡伯,倆小時不見,想我啦。”
胡伯來不及多說,歎口氣說:“欣然,哎,耽誤你們開心了,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欣然慢慢靜了下來,壓抑著吃驚問道:“好的,這就回去,怎麼了胡伯?”
胡伯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隻略略的說:“你大哥,在小小房裏,嗨,聽不到小小的動靜,隻有鞭子聲,我和你胡嬸都敲不開門……”話沒說完,就聽到“叮咚”的電話掛斷聲。
古二少一直聽著欣然的電話,看她臉色發白,緊張起來:“家裏怎麼了?咱掉頭?”
欣然不知為何,眼淚刷刷的掉了下來,使勁兒點著頭:“二哥,快,回家,快。”
古二少慌了,一個大轉彎,絲毫不顧車後連成片的喇叭聲和喝罵聲,一踩油門,奔主路開去,邊開車邊冷靜問道:“欣然不哭,跟二哥說,怎麼了?”
“二哥,快點,我大哥,又打小小了。這回,小小都沒動靜了。”欣然捂著臉,泣不成聲。
古默然渾身一鬆,笑罵道:“臭丫頭,你要嚇死我呀,我以為多大事兒呢。打就打唄,你二哥挨打的時候,怎沒見你這麼上心。”說完卻莫名的心虛。
欣然擦著不間斷的眼淚,抽泣道:“大哥打小小,都往死裏打。小小從來不跟我多說,可她屁股上那傷,哪次不是嚇死人,腫的那麼高,幾天都不消腫,不能躺不能趴。小小自從進了咱家,就沒有幾天能下床。她那屁股幾乎天天都是腫著的。我想對她好,開始是因為,她踩了我肚兜一下,就被表哥綁在東配樓打得昏死過去。大哥,大哥下的命令,每三天打五十板子,要敢求饒,就翻倍。要不是,要不是我手術日子定下來了,小小得天天挨板子。我不知道……嗚嗚,大哥、表哥和爸爸為什麼討厭小小。小小剛來不久,因為屁股上青腫未退,實在受不了了,怕再挨打就躲在了櫃子底下,結果,結果,差點被大哥扒光了吊在後山抽,要不是我趁機耍賴,小小可能都沒命了。”欣然語無倫次,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古二少似乎在聽天方夜譚,胡伯的欲言又止,賀表哥的一臉為難,古二少以為他們是在避尊者諱,怎麼,怎麼還有這麼一出。古隸憤然道:“你不是說她討喜可愛的很嗎?全家上下都喜歡她。爸爸也喜歡她。”
欣然哭聲更大了。
“爸爸對她和善,是因為她能救我。大哥哪次打小小,爸爸都視而不見。上個月,我纏著小小陪我熬夜,小小死活不同意,可我就愛纏著她,結果,結果爸爸為了教訓我,讓胡伯打了小小二十板子,關了五天禁閉,小小整整五天沒能下床。小小是下人,我是大小姐,所以該教訓的人是我,可次次挨打的是她。爸爸和大哥怕我激動,每次小小剛挨完打的時候,都不讓我看。可是都過去幾天了,小小那屁股上還是青紫一片。二哥,快點,快點吧。大哥大清早支走了爸爸,趕走了我們倆,把小小堵住嘴鎖在屋裏,不就是準備打死她嗎?”
古默然從小到大闖禍無數,父兄無數次跟在他屁股後麵收拾爛攤子,可他傷好之後還是該幹嘛幹嘛,從未有過愧疚和後悔,此時,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什麼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