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嬸看著小小屁股上的傷勢,就知道大少爺這次是來真的了。大小姐幼時淘氣,二少爺的青春期更是叛逆到了五湖四海,六域八荒,但隻有極少數的兩三次,大少爺的板子是下得死手,而且打完之後,抱著昏迷過去的弟弟流淚不止。小小整個屁股已經整片黑紫,原來的鞭痕界限也慢慢交融,屁股上硬硬的像蓋上了一整塊黑紫色磚泥,大腿上的幾道鞭痕不逞多讓,一個賽一個的突起著。胡嬸不知道這有多疼,這孩子……胡嬸不知道該埋怨誰,隻好無邊無著的埋怨道,當初孟庭芳為什麼要把這孩子生下來。她挺著肚子要挾老爺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肚子裏的女兒將來會遭這種罪?胡嬸不知道大少爺要怎麼處理小小,她隻盼著欣然快點回來,再快點,家裏上下隻有欣然能勸動大少爺,能留小小半條命也好,偷錢就偷錢吧,要是衣食無憂,誰家的孩子願意做小偷。
胡伯在門外晃悠了兩圈,又給欣然打了一個加急電話,才磨磨蹭蹭的叫來了當值的陳峰南,陳峰南一臉迷惑,他隻負責古大少暗地裏的一些事兒,老爺子的家務事兒不是他的分擔區呀。胡伯不好明說,暗示道,無論大少爺吩咐做什麼,能拖就拖。陳峰南差點給胡伯跪下,胡老爹,小胡是您親兒子,我也是您看大的呀?大少爺的命令,誰敢借故拖延,我奉命打人的時候,一拳沒打到位,大少爺事後都會讓我自己對著自己補上一拳。您這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嘛……
胡伯不理會陳峰南的哀嚎抱怨,跟遛狗似的,帶著陳峰南慢慢悠悠往小小房間磨蹭,但客廳就那麼大,沒幾分鍾就走到了。陳峰南深知窺得主家隱私乃大大的不詳,於是進到人女孩子家閨房後,便目不斜視,直愣愣的盯著端坐沙發上喝果汁的古大少,靜待命令。古大少看著把小小腦袋攬在腿上,一下下摸著她小臉的胡嬸,又看著早已人事不知的小小,早前的暴怒已經平靜下來。怎麼處理?古大少心裏清楚,就算徹底廢了她,老爺子也不會多說,但是,需要到那一步嗎?賀煥的話這幾天一直在他耳邊晃悠:“別跟老爺子走到那一步,老爺子正當壯年,卻完全放權給你,甘居幕後,既是信任,也因愧疚。也許,等咱們有了孩子,才能真正理解為父之心。”雖然古大少知道他的孩子賀煥是生不出來的,但這些話卻像咒語似的,時不時的摧殘他自認早已銅牆鐵壁的心。深吸口氣,算了,留她半條命吧,對陳峰南說:“把這丫頭帶到後頭,廢了她左手,別見血。”胡嬸嗚嗚的哭聲見大,胡伯又是悵然又是難過,大少爺能留餘地已經是極限了,可這孩子……嗨,欣然怎麼還沒回來?
陳峰南利落地答應了一聲,內心哀嚎,誰他媽再讓他替班,他閹了誰,好死不死的大過年攤上這活兒,倒黴到家了!上回當人工扳手掰欄杆之後,古大小姐就借著勞軍的機會明示暗示過自己,要是小小在他手裏傷了,她就去找她陳叔叔告狀。想起自家老頭兒每次見到欣然那心肝肉的模樣,嗷嗷嗷,陳峰南好想撞牆,大哥說要打,大姐說要救,小弟好難做呀!心理翻江倒海,腳下卻不敢停,更不敢在大少眼眼皮子底下跟胡伯玩對眼兒。隻能硬著頭皮走到床邊,看著這半裸的小丫頭,尋思著這該怎麼帶走呀?
古二少差點把車頭紮進客廳裏,抱起不能跑的古大小姐飛奔進屋時,正看著陳峰南扛著一麵條狀黑紫色的半裸人體,邁著小碎步向後樓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