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昨晚被橋橋諷刺,俺是不是瞧不起蔣正傑,給她女兒起的名字跟他大姐似的。所以,昨晚跟蔣正傑單方麵研討一番後,決定給她女兒蔣英傑改名蔣豪雄。
小小一躍而起,咧開嘴衝著阿晗大吼:“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
蔣唅閃著激動之極眸色的眼睛在看見小小略帶浮腫的小臉,枯黃的頭發,幹癟的身子,和明顯不合身的衣服後,慢慢凝聚起滔天般的心痛和冷意,剛要跟她對吼,就聽旁邊一清淩淩的女生笑歎道:“這小妮子夠辣,我喜歡。”
蔣唅一把把小小抱起,看著她熟門熟路的八爪魚姿勢吊穩在自己身上後,轉頭對蔣豪雄吼道:“辣你媽!你沒看她瘦成這熊崽子樣了?我他媽養了她十五年,也沒見她頭發這麼少過!我他媽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也沒讓她大冬天穿著單衣站胡同口!我他媽頂腦門上的心肝兒,不是讓你糟踐的。辣你媽辣!這他媽是我親閨女!”
蔣豪雄早知蔣唅脾氣,也略吃一驚,轉頭重新打量起兩眼通紅,趴在蔣唅肩頭,扁著嘴,包著一汪淚眉眼精致的小姑娘,一臉恍然,問道:“就是她!?”
蔣唅沒接她話,兩臂用力往上一托,讓小小在他懷裏趴得更舒服些後,大步往公園門口走去。小小隻趴在蔣唅肩頭,吧嗒嗒掉著眼淚,突然伸頭衝著蔣唅最敏感的左下巴狠咬了一口,蔣唅“嗷”一聲,伸手就要抽她屁股,可兩隻手都托著她身子呢,騰不出空兒來,便咬著牙怒吼道:“丫兒,鬆口,又屬狗了?鬆口!找抽是不是?”小小就不鬆口,一滴滴掉著淚,死咬著蔣唅下巴。蔣唅察覺到臉上那落下的金豆豆,渾身僵硬起來,鳳眼眯起,帶著深深恨意的寒光一閃而過。
亭亭玉立的蔣豪雄好奇的打量起二人,見蔣唅扭過頭,渾身顫抖著,突然心情大好,衝著剛才還一副小鵪鶉樣兒,如今一副小餓狼模樣的小小,笑逗道:“你是他閨女?來,叫聲姑姑。”
小小終於鬆開了嘴,嫌棄地看著隻比這大半年抽飛般猛漲了個子的蔣唅矮半頭的英氣女生,撇嘴道:“我沒親姑,那幾個幹姑早死了……不得好死的……你哪個?”
蔣豪雄抬手就要拍她腦袋,蔣唅早有預料般,抱著小小右騰了一大步,躲開了她手,眯著眼警告地看著蔣豪雄。蔣三小姐被這倆人的做派氣歪了嘴,轉念想起蔣唅求她的事兒,驀地笑了,來日方長。
小小見阿晗什麼都不問,隻死死抱著他往門口走,小時候每次捅破天屁股要挨狠揍之前,阿晗都是這幅表情,於是小嘴扁的更厲害了。兩隻胳膊抱著阿晗脖子,一疊聲的撒嬌求饒經脫口而出:“阿晗阿晗,你又長帥了,阿晗阿晗,你又長高了,阿晗阿晗,你終於比我聰明了,阿晗阿晗……”
蔣唅正沉浸在讓他日夜無眠期待了大半年的嬌喃聲中,突然感覺身上一沉,小小剛才還在在下巴亂蹭的小腦袋突然向後一仰,整個人突然昏了過去。
蔣唅大驚,身子一晃。蔣豪雄正看著好戲,見此整個身子上去才扶住了臉色慘白,站立不穩的蔣唅。又一把接過小小,把她平放了在車門口的空地上。蔣豪雄蹲下身,翻著小小眼皮,看了眼小小舌苔,把了把脈搏,又拽起小小胳膊,上麵密密麻麻的針眼赫赫在目。蔣豪雄衝著雙拳緊握,兩眼赤紅,渾身狂躁欲暴的蔣唅,輕輕地搖了搖頭。
……
欣達醫院,賀煥和胡伯等到中午,依舊沒有小小的消息。賀煥從未有過的悔意,席卷而來。看著胡伯青黑的眼底和焦急的臉色,歎口氣,沉聲道:“我給老爺子電話吧。”胡伯眼淚洶湧而下,點點頭,嗆聲道:“我去告訴大少爺。”
古涵山正帶著古二少在剛剛從風波中全身而退,順利連任的沈潤生家裏做客。沈潤生是古涵山老首長、老上司,兩家三代人,幾十年的交情。古涵山全家遷居C城後,作為沈潤生的第一嫡係,二十年間一直和沈家守望相助。沈潤生拍了拍言辭得體,一派溫潤灑然的古默然肩膀,讚道:“涵山好家教,兒子、外甥,各個年少出眾。”古涵山謙虛地笑笑,看了眼小兒子,故作歎氣道:“是沒見過他胡鬧的時候。”
沈潤生兩個女兒都已嫁人,而且皆比賀煥還大,所以古默然才敢放心大膽的隨著老爹前來登台獻藝。沈夫人看著一臉羞澀,矜持著端坐不語的古默然,滿臉的喜愛,笑著對古涵山說:“前幾天凱旋大姐還跟我打聽著默然,我記著默然上次來還一副孩子模樣,這真是,哎呦,他們是大了,我們可都老嘍。”古二少一聽提到嚴家老五和她那滿天下挑女婿的娘,渾身一激靈。對一群正當壯年的“老人家們”,滿嘴沒實話坐等人哄的感慨打趣也無興致附和了。
古涵山正和沈潤生閑話,賀煥的專有鈴聲響了起來,古涵山像是感應到什麼,電話響了三聲,都沒有伸手去接。沈氏夫婦對視一眼,古二少也臉色一白,見父親失態,忙要打個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