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芬的父親魏老爺子曾被稱為南省第一筆杆子,地地道道的書香門第。可是到了魏明芬這一輩,硬生生的變了味兒。大兒子魏明智學醫以後,一猛子紮進書海裏,遊不出來了,一輩子穿著白大褂治病、救人、帶學生。唯一的兒子早逝,妻子也隨之抑鬱而終後,更是悲傷難耐繼而出國,除了每隔幾年收到他老子寄過去的聞者落淚,看者吐血的“思子詩”,能勉勉強強的回國看他爹一眼外,大年小節皆不露麵。
老二魏明德,跟他大哥屁股後也去學了醫,跟他拜把子兄弟馮光濤成了師兄弟,可惜畢業後,馮光濤托關係進了省中心醫院,步步高升,如今已是血液中心醫院院長。魏明德卻從畢業開始賣藥,然後升級改賣醫療器械,最後靠著出口醫療器材起家,逐漸做起了國際物流。
做物流沒有不碰走私的,賀煥手裏也有好幾條線,隻不過一個陸運,一個海運,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魏明德雖然在南省也算個人物,可惜跟馮光濤一樣,都是光棍命,玩了一輩子都沒結婚。
所以魏家上下對早年叛家而去的魏明芬的獨生女蔣豪雄分外珍寵。
自蔣正傑納二房起,魏明芬便終日閉門不出,老父兄長嘴上雖然譏諷,心裏到底惦記。待蔣豪雄長到五六歲時,見蔣家依然每天亂的像鍋粥,魏明芬卻還沒有離婚之意,魏明德先忍不住了。難得強勢的殺到C城,跟妹妹吼道:“你願意熬著你熬你的,小豪我帶走了,她沒個正經爹,我當他爹。”見魏明芬隻扭著頭給女兒收拾東西,也不接話,便抱著蔣豪雄回到了南省,從此當姑奶奶般養在了身邊。
從魏老爺子、幾年回家一趟的大舅,到一輩子跟馮光濤不幹不淨的二舅,皆把蔣豪雄當掌珠般供了起來,所以蔣家三小姐蔣豪雄自小在南省魏家、馮家,以及老鄰居封家便說一不二,氣勢無敵。長這麼大唯二栽過的跟頭,便是對麵樓的封瑟瑟和身邊這愣頭青蔣唅。
自六歲那年見到乖囡囡般見人不語,咧嘴便笑的封瑟瑟起,蔣豪雄的生命便拐了個大彎。直到十八歲那年,倆人大吵一架後,封瑟瑟轉頭跟著魏明智出國留學,蔣豪雄立馬讓她二舅給她改了國籍,一路跟了過去。從此,倆人便在歐洲過了十多年,天不管,地不束,她大舅視而不見的自在日子。
蔣唅坐在蔣豪雄的車上,看著手裏的護照,第一次感謝他老子年初把他強送出了國。
自董船倒台後,蔣正傑便在給自己找後路,喜得老大一兒子後,覺得自己的後路不重要了,兒子才是最重要的。便在賀煥最後反擊前,給兒子改了國籍,辦好了所有過戶,扔了出去。可惜他寶貝兒子突然福靈心至,跟他爹說:“我有一沒過門的媳婦,被家裏人接走了,你給她也辦一個吧,等我找著她,我帶她一起走。”
蔣正傑立馬笑了,樂得叫一美,摟著他兒子腦袋親了好幾口,滿眼得意道:“好好,我兒子就他媽厲害,別說一個,你多少個媳婦,爹都給你娶回來。人在哪兒呢?你們有孩子了嗎?”蔣唅使勁兒擦著滿臉的哈喇子,忍著扇他爹大嘴巴的衝動,吼道:“你以為我他媽像你呀?她才十五。”
蔣正傑毫不為杵,哈哈笑著:“十五好,十五好,我把你大媽上了的時候,她也十五。”見蔣唅掉頭就要走,忙一把拉住,心肝肉的喊著:“給辦,給辦,我那媳婦擱哪兒呢?我去接她,彩禮你放心,爹這輩子家底兒都是你的,都給你。”
蔣唅強忍著沒再爆粗口,咬著牙道:“跟我鬧脾氣,跑了,我找著呢。”也不願多說,問道:“你管不管?”蔣正傑忙點頭:“管,管,英國的老房子空著呢,你和你三姐先擠擠,等爹忙完這段,再給你買房子去哈。別急別急哈。對了,我那媳婦叫什麼?給我個相片,先落戶,再改國籍呀,對了,你們倆真沒孩子?那趕快給我生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