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的事情結束後,眾人回到客棧,溫適君抻了抻懶腰,脫下外衣,繼續補覺,這一覺便睡到下午太陽落山,直到孫知縣派人來叫,她才意猶未盡,悻悻起身。
今日一同參加宴飲的十幾人,除了溫適君外,皆是在軍中有官職的將領,有左中郎將,名喚李宏,還有屯騎校尉,名喚陶謙,剩下的一眾人,溫適君也叫不上名字,作為一個小卒,她跟眾人並不熟絡,不過在經曆下午的事後,大家也逐漸認識了她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
孫知縣邀請眾人到本地最知名的酒樓宴飲,席上大家互相勸酒,氣氛很是愉快,溫適君本來不想飲酒,奈何席上推脫不過,隻能硬著頭皮,飲下兩三杯淡酒。
直至深夜,酒過三巡,宴席方才結束。
夜風冷颼颼,吹得眾人酒醒過半,溫適君一行人走在回客棧的路上,她隻覺自己迷迷糊糊,胸脯間燥熱難耐,肚兒裏也似一陣翻江倒海,見前麵有棵柳樹,她立馬跑過去,抱著樹幹狂吐不止。
“哈哈哈,你這小子也太廢了吧。”
“就是,我說溫兄,你得拿出點點爺們氣概。”
眾人借著酒勁戲謔溫適君。
“沒事吧?”嚴一川走上前,關切的問道,遞給溫適君一條帕子。
隻見嚴一川臉色如常,步履穩健,臉上沒有過多情緒,與一旁那十幾個喝得爹娘都不認識了的,天老大,地老二的軟腳蝦們比,他有著成熟男人可靠,沉穩的氣質。周身氤氳著淡淡的酒氣,更添幾分迷人之感。
“沒事,讓大家見笑了。”隻一眼,看的溫適君意亂情迷,她擦擦嘴,有些不好意思。任由眾人嘲笑自己,並不反駁,畢竟這幫人都是自己的上級,惹不起呀!
“難得出來一趟,哥幾個找點樂子再回去吧。”左中郎將李宏提議道。
正說話間,路邊便是一家妓院,夜色下格外醒目。燈紅酒綠,彩旗飄飄,有小廝在門口候著,見到喝酒至深夜,在此路過的男人,便叫姑娘們出來招攬客人。
“幾位大爺,進來玩會兒吧。”妓女們熱情似火,手裏的帕子拂在溫適君臉上,嗆得她直咳嗽。
如此良辰美景,怎能虛度?眾人在姑娘們的攙扶下,進入妓院。溫適君本不想來,奈何自己人微言輕,隻得硬著頭皮隨眾人進來。
那老鴇見一下子來了十幾個人,打頭的嚴一川生的相貌堂堂,威武不凡,一副世家貴公子的打扮,便知是條大魚,樂得合不攏嘴,趕忙上前招待,將眾人請入二樓雅間。
溫適君東瞅瞅,西看看,儼然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瑟縮在眾人身後。
“叫你們這兒最好的姑娘過來伺候,再安排一個唱小曲兒的。”李宏吩咐老鴇。
溫適君在一旁抿嘴笑,自己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點緊張。心下驚歎,還是當男人好,以前經常聽女人們抱怨,勾欄瓦舍不是個好地方,但對男人們來說,妥妥得溫柔鄉,人間天堂啊!她端起一盞茶,輕輕抿了一口。
不多會兒,十幾個身穿薄紗,性感撩人的女子進入屋中,坐在眾人身旁,身後並著一個手拿琵琶的女子,她向眾人行了萬福,自行搬過板凳坐下,款款說道:“奴家名喚玉蘭,官人們想聽什麼曲兒?”
“唱一支清平調聽聽。”不等眾人答話,溫適君率先說道,說來也是奇怪,自己隻覺眼前這女子很是眼熟,總感覺在哪裏見過,一時間竟想不起對方是誰。
隻見那玉蘭頓開喉嚨,高唱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