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遵命。”
話雖如此說,但我心裏明白,太後說的教導不過是客套話,我若真到建章宮來告思美人的狀,受罰的還指不定是誰。
太後又囑咐了我幾句關於思美人的話,儼然是一副把我當成思美人身邊婢女的做派,我雖然感到有些不舒服,但隻能忍下。
直到太後又提起另一個話題。
“對了,聽說你入宮以來還沒被皇帝翻過牌子?”
“是。”
“皇帝不來找你,你不會去找皇帝嗎?多去皇帝下朝的路上等等,或者去禦花園、太液池那邊逛逛,自己主動些還怕皇帝記不起來你?”
我巴不得他記不起來我呢!
但這話不能對太後講,我隻能表示受教了。
之後,蓮稚從太後的庫房給我拿來一對珍珠耳墜,臨走時,太後又賞了一些上好的治療外傷的藥,這趟建章宮之行,也算是“滿載而歸”。
然而等我回到雲芙苑,卻發現桌上擺了一個包裹,我提了提,還沉甸甸的。
“這是什麼?”我問錦兒。
“奴婢也不知道,來的是掖庭一個外出采買的太監,說是小主家裏人托他送過來的,奴婢看著有幾分可信,就留下了。”
家裏?我的心念一動,拆開了包裹。
裏麵是一打銀票和四封信,銀票我數了數,一共是五百兩。
我嚇了一跳,家裏哪裏能拿出那麼多銀子?
我看到最上方的那封信署名是父親,便趕緊拿起來拆開,我怕他借著我的名義做出什麼厚顏無恥的事,畢竟以我對他的了解,非常有可能。
好在我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父親除了吹噓我入選後知縣一家包括其他同僚是如何拍他的馬屁,以及讓我努力往上爬爬幫襯娘家外,並沒有什麼有營養的話,我嫌棄地丟到了一邊。
但是父親的話不能全信,說不定他幹的事不敢往信上說,於是我又拆開了祖父的信。
看到熟悉的字跡,我的眼眶微微發熱,祖父在信中關心我過得好不好,告訴我我種的夜來香開花了,雖然我看不到了,但他隨信附帶了一些種子,讓我在宮裏種下,這樣無論在任何時候,我看到它都像是看到了家,也就有了支撐下去的希望和決心。
信的最後,祖父還提到他從自己積蓄裏湊了一百兩銀子,交給了母親讓帶給我。
讀完第一封信,哦,父親那封不算信,隻能算是廢紙,我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對祖父說,看著夜來香的種子,我脆弱的一麵終於展現出來。
我在家時何曾受過這般的委屈,家裏還有疼愛我的祖父和母親。
想到母親,我又拆開下一封信,信裏母親交代了家裏最近發生的事,所幸父親的確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母親又從一個女人的角度關心了一下我的身體,用詞一度讓我麵紅耳赤。
最後,母親提到她從嫁妝裏拿出一百兩銀子送過來,加上祖父的一百兩,長姐的三百兩,一共是五百兩。
等等,長姐?
長姐怎麼會給我這麼多錢?雖說富商家有錢,但三百兩也實在太多了。
我懷著疑惑的心情,正準備打開最後一封,來自長姐白雲寧的信。
但這時錦兒來報,說胡瀾綰求見。
胡瀾綰?
她怎麼會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