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魚克月夜捉江鯰
魚邑是現在奉節縣境內長江邊的一個小鎮,依山臨江,住民是魚人部落,以在山坡上種點糧食,長江裏打魚為生,同時也為在長江裏行船的船夫和商人提供食宿,可謂是亦農亦漁亦商。臨河的江岸上,魚人用木頭搭起了一排排的吊腳樓。
有了魚邑,有了立足之地,熊摯一行鬆了一口氣。峽裏人煙稀少,魚邑就算是大碼頭了。熊摯率令部下,在此歇息了整一月。長時間的船上生活,令士兵們疲憊不堪,終於上岸了,大家抓緊時間休整。休整中隨弱組織兵士在小鎮街邊搭蓋了幾排草棚,作為兵丁和家眷們的食宿之處,在小鎮平地的中央蓋起了幾排茅草房,作為熊摯私卒住宿之地,熊必還帶著私卒,搬來河灘上的石頭,在幾排茅草房的中央,又蓋起了一個石頭砌成的小院子,作為熊摯的寢宮,侍女紅桔把房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魚邑的歸夷已完全臣服,百餘個壯丁編進了隊伍,熊摯把魚邑的婦孺老小全部賜給有功軍將為奴隸,魚邑人原以為會全族殄滅,卻不料會拾到一條命,不禁喜出望外。
休整堪堪一月後,熊摯令熊必率老弱妻小和部份兵丁留守魚邑,自己帶著魚邑的邑長率軍繼續溯江而上。出發前,熊摯按邑長的要求帶上了一條黑牛。
這天,太陽偏西的時候,船隊來到夔門前,夔門前的峽穀屬三峽中最為險峻的瞿塘峽,隻見兩岸高山淩江夾峙,近江兩岸則壁立如削,恰似天造地設的大門。長江的滔滔江水從上遊而來,在夔門上聚集成巨大的水麵,蓄集的江水從狹窄的夔門中洶湧而出,而正在激流洶湧的夔門外,江心中有一個黑黝黝的龐大巨石,兀立江心,砥柱中流,本來就狹窄的夔門前江麵,被巨石一分為二,把滔滔不絕的大江緊束得象兩條溝壑,顯得更加狹窄,溝壑中的江水竟比周圍的江麵高了尺許。
“公子,瞿塘峽峽口到了,那就是灩預堆。泊船安營吧?”旁邊的老邑長提醒熊摯。
“好吧,峽邊江灣宿營。”
從魚邑的邑長為自己屬民求命走出門來的那一瞬間,熊摯就認定這個在峽中生活,在峽中少見的高齡人,是一個善良的老人。老人投降後,一家人沒被分給軍將成為奴隸。熊摯當晚,自然住進了他家,也是鎮上唯一的石頭院子。熊摯沒讓邑長夫婦搬出院子,讓熊必、熊鞏分給了他們廂房中的一個房間,而他唯一的女兒,也是鎮上最嬌柔的女孩,在熊必的“示意”下,“自願”的留在了熊摯的房間。
熊必給熊摯修的寢宮落成後,這個叫魚瓊的姑娘真正自願的在父母的陪送下進了熊摯的寢宮,但熊摯沒給她什麼名份,隻讓侍女紅桔叫她姐。老邑長倒被熊必請回了正房。
一經接觸,熊摯才知道這個老邑長不是等閑之輩,他不僅年輕時出峽求過學,還靠著半巫半醫的本事,在中原闖蕩過,隻是害怕中原幾百個諸侯國之間殘酷的戰爭,才回到魚邑,娶妻生子,被歸國衰微後無依無靠的魚邑人選為邑長。
夜色來臨,峽穀灣裏,清風徐來,讓峽中景色更是宜人。熊摯的座船上,老邑長和隨弱陪著熊摯在船頭上飲酒,船頭小桌上擺著邑長帶來的幾碟子菜,公子賁,鄂黃,熊鞏在一旁正吃著臘肉,羅枝擎著一個豬腳磴在船舷上啃得嗞嗞有聲。
“這是夔門?”公子賁問。
老邑長答:“夔門原來是連綿不斷的山巒,遠古時大禹治水來到這裏,見這裏高山阻擋,洪水蓄積在夔門以上。大禹就驅趕一頭開山劈路的神牛,去撞擊那高高的山峰。神牛向前衝去,角撞彎了,可是山岩上沒有裂縫。於是大禹揮起開山斧,一斧劈下,隻聽咣當一聲,隻砍下一尺來深道縫隙。大禹飛舞開山斧,不停地開山,結果,雙手虎口震裂了,開山斧把折斷了,但高峰隻劈開尺來深。大禹在為挫折傷悲時,有人建議他去向巫山神女求助。巫山神女是西王母之小女兒,名叫瑤姬,她美麗善良,來三峽遊玩時,不幸病故,成了三峽之神。當大禹聽從當地人的勸告,進山尋找神女時,她感於三峽人民深受水災之苦,在飛鳳山麓一個平台上,授九卷天書與大禹,井派神夔相助,大禹按神女所授天書,按天書所示辦法,把山上的樹木點燃,在山上燒起滿山大火。火苗猛撲岩壁,烈焰衝上九宵,岩石變成火紅。這時,隻見神夔猛吼一聲,全身神光燦爛,奮力衝向高山,霎時天崩地裂,高山被劈成兩半。就這樣,高山裂開了,形成了夔門,也就是今天的瞿塘峽。瑤姬神女見大禹的平台,後人稱之為神女授書台,此後瑤姬她定居巫山,為民造福,日久天長,她的身影化為俊俏的神女峰。夔門分開後的兩座山,一座被山火燒成了紅色,就是赤甲山,一座山的石頭被燒成了白色,就是白鹽山。”
“公子,來嚐點臘肉,這是我用野豬腿做的臘肉,是峽穀裏的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