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鰱魚山楚國丹陽
公元前851年,一個秋天的早晨。
在今天湖北秭歸縣鰱魚山上,楚國都城丹陽。楚國第六代國王熊渠的十四歲長子熊摯,(我們還是按當時的稱呼,叫他太子摯吧),迎來了影響他人生命運的一天。
秋天的三峽裏的蒼穹格外高遠。喀斯特岩溶地的山脈,曆經千百年風雨的溶蝕,塑造了山連山,崖連崖的奇觀,連綿不斷的奇崖絕壁象一排排樹木,並立在一起,被雨水侵蝕的岩縫、崖溝、褶皺中,附生著茂盛的奇鬆怪木,虯枝綠葉,透露出悠遠的神秘感。太陽象一個巨大火球一樣從東邊群峰峰巒上升起,金黃色的底色中塗著濃重的緋紅色,把峽中世界染成了絢麗多彩的金黃,聳立在山巔邊的雲彩也染成了金黃色。峭壁下的汩汩江水泛著金黃色的光彩,波光粼粼,閃閃爍爍,象全河都流淌著的是珍珠寶石。山坡上高大的柚子樹,不服秋風吹拂來的涼爽,仍穿著一身的深綠,枝丫上結著的那一個個燈籠般的柚子,沐浴太陽光下,金黃色的柚身反射出更加瑰麗的金光。
太陽光照在楚國前期都城丹陽,位於鰱魚山上,把周長八裏二百八十步的丹陽城的城喋城牆映襯得更加奇峭雄奇。古典《括地誌》說“歸州秭歸縣丹陽城,熊繹之始國。”範文瀾先生主編的《中國通史》也沿襲此說,稱:“熊繹得封子爵,居丹陽(湖北秭歸縣)。”許多對秭歸丹陽持異議的人,對秭歸無丹陽的理由是湖北秭歸沒有出土實物可證,湖北的秭歸一帶,至今沒有發現有價值的古墓葬。但北魏酈道元《水經注江水篇》引東晉袁山鬆《宜都記》曰:“秭歸,蓋楚子熊繹之始國。”又說:“丹陽城,城據山跨阜,周八裏二百八十步。東北兩麵,悉臨絕澗。西帶亭下溪,南枕大江,險峭壁立,信天固也。楚子熊繹始封丹陽之所都也。……楚子先王陵墓在其間,蓋為征也。”酈道元不僅較祥細描述了秭歸丹陽城的地理位置,而且說“楚子先王陵墓在其間”。其實山勢奇險的三峽裏,溝深穀密,洞穴眾多,許多洞窟到現在人類都未進入,至今鮮為人知,怎能發現楚國先王費盡心機掩藏的陵墓?
今天是楚國王室學堂,楚國對學校有一個特殊的稱呼,叫“庠序”,放假的日子,熊摯同平時一樣,早早的起了床,沐浴在晨曦中做完煉劍、讀簡(古代用竹片編成的書籍)等早課。
不得不如此呀!春秋戰國時期,諸侯國之間互相征伐不斷,弱肉強食的環境,讓這些隻有數百裏疆域的楚國王子們從來不敢放鬆學習。
楚族熊姓人,傳說中的黃帝後裔,上古時代,也就是原始社會末期和奴隸社會初期,一直局促地生活在陝西、河南、山西交界的一些其它部落看不上的山地裏,地位低下,在商代所封的七百多個方國中,就沒有楚族。他的崛起是在商代末期。在商周兩朝改朝換代時楚族首領鬻熊,這時是商朝的一個什麼官員,是一個聲名顯赫的大賢,在天文、曆數、醫藥、音樂、舞蹈、美術等方麵有豐富的知識,他既有才幹,又善於審時度勢。在商末周初改朝換代、風雲變幻的曆史轉折關頭,不顧自己年已八十,仍率領家族毅然決然背棄了暴虐的紂王,西行投奔那位以仁厚著稱的西伯姬昌(周文王)。在那裏他受到西伯姬昌的禮遇和器重,被聘為姬昌的老師。隻可惜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鬻熊沒活多久,就過世了。
失去靠山的熊家人,衣食無著,過不來寄人籬下的日子,隻好在鬻熊的兒子熊麗的統率下,舉部南遷,渡過漢水,來到睢山(今湖北南漳縣北)。這裏山大林深,樹木蔥鬱,易守難攻,荒僻陌生,最好的優勢是這裏暫時沒有其它部落來殺來搶,熊家人定居下來。因為消息的閉塞,西伯姬昌的兒子周武王討伐商紂王時,沒有接到檄文,熊家人沒有參加到武王組織的討商聯軍,這樣周王朝和熊家人的關係生疏了,僻居深山的熊家人,因為有了鬻熊這個名人,從熊麗起,熊家人就正式以“熊”為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