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名花不容太子情
眾人驚異的抬起頭,看著國君。這樣的事情是很罕見的,兒子們卻高度緊張起來,精明的父王那會把國事拿到家裏來說,連王太後、王後和受寵的姬妾也不準打聽議論國事。過去這就是父王要查考兒子們功課的方式。
“我們楚國,經過幾代人的努力,現在疆域由原來的五十裏,發展到現在超過千裏了,但都城丹陽仍深居在這山高坡陡的三峽裏,交通不便,居住也不便,許多將軍大夫想蓋個房子也找不到一塊坪地。大家都提出把都城丹陽遷到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的平原上去。你們看怎麼樣?”
熊渠的王太後和王後,多年來就守著王家的規矩,不參與政事。所以是不會開腔的,隻是把鼓勵的眼神投向了幾個孩子。
熊紅一丟飯碗,高興得連連拍桌“好咧,好咧,枝江那裏我跟父王去過,好好玩啦,溝裏到處都是黃鱔泥鰍。那象這山溝裏,巴掌大一塊天,出門就爬坡。山裏到處有老虎豹子,水裏有蛟龍水怪,人少了不敢進山,不敢下水。”
身體孱弱的熊康,性格也柔弱,對遷都這樣的大事不敢亂說。熊執疵剛剛才學會坐在桌子吃飯,隻顧自己吃。
熊摯想了一下說:“過去先祖們把都城建在峽裏,主要是考慮到國小人少,無力保護都城,都城一失,國家滅亡。但峽裏建都不利之處也很多,交通不便,消息來源也慢,峽外的消息要十來天才能收到,在長江漲水的季節更慢。現在我們楚國國力增強,軍隊已經能夠保衛首都的安全。可以遷出峽去了。都城在國土的中間,能夠更好的領導人民,促進國家的發展。當然,這需要父王和大夫、將軍們決斷。”
熊摯說完,繼續端碗吃飯,王太後和王後眼神轉到熊渠臉上。
熊渠:“嗯。有點見地。我已經決定將都城在明年春天遷到枝江,在那裏建一個新的丹陽,現在那裏已經在動工了。”
王後問:“那有些老王室親戚在這裏住慣了,不願去怎麼辦?”
熊渠答:“願去的就去,有官職的要去,不願去的留在這裏照看祖宗陵墓吧。”
熊摯吃完早飯,走在回自己院裏的路上。
“太子,等等我。”
平時在學堂裏,一起學武、讀簡的玩伴鄂黃,拿著一根花苗趕了上來。
鄂黃的祖上是鄂國的貴族,他父親在鄂國王室一場爭奪繼承權的貴族鬥爭中站錯了隊,失敗後逃到楚國,被熊渠收留,封為右司馬。在春秋戰國時期,諸侯國內部爭奪爵位繼承權的鬥爭是異常激烈的,一點不遜色於諸侯間的戰爭,而且更為殘酷現實。在諸侯的爵位爭奪戰中,隻要站錯了隊,鬥爭結束後失敗者如果不逃亡,就隻有承擔讓勝利者任意宰割,家破人亡的結果,逃亡成了失敗貴族的首選。各國對逃亡來的貴族比較寬容,使用起來也沒有多少限製。鄂黃的父親因戰功卓異,深受熊渠喜愛。鄂黃平時厭文喜武,熊摯練武時,他是不請自到,從不缺席的,跟熊摯很是親密。象鄂黃這種身分年歲相當的朋友,熊摯很有幾個,除了鄂黃,還有隨國逃來的隨弱,羅國來的羅枝,隻不過羅枝父母早死,是個孤兒。
“什麼事?”太子摯停步相候。
“太子,您看,這是我爸爸隨大王出征帶回來的兩束花苗,叫梔子花,我拿了一束來送給您。”
少年心性,本來平時就愛栽花種樹的太子摯一臉燦爛。“好啊!這花開了好看嗎?”
“好看!我們馬上栽下去,花有點打蔫了。”
來到院子。太子摯住的院子很小,隻有幾間蓋著陶瓦的小房,院裏有兩棵三峽特有的紅桔樹,上麵掛著紅紅的桔子,院子裏靜悄悄的。
“太子,你的奶媽她們那裏去了。”
“回去看奶爸他們去了。”
楚國地域小,宮廷裏極為簡樸。作為王儲的太子摯身邊也隻有奶媽和一個叫紅桔的小侍女服侍。他的奶父是楚王家世奴,也姓熊,在軍中是熊渠的禦車。不要小看這個禦車的職務,按現代的解釋就是司機,但當時禦車還要兼任首長的衛隊隊長,辦公室主任、貼身警衛等職,一般都是由最信任、最勇敢的人擔任。王宮中不準男人進來,經太子摯向父王請求恩準,他的奶兄熊必、奶弟熊鞏也同太子摯住在一起,充當太子摯的書童兼小警衛。奶媽聽說丈夫出征得勝歸來,昨天就向王後請了假,帶著兩個兒子回家去了,經熊摯同意,侍女紅桔也跟著到奶媽家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