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築高陽禦敵西陲(1 / 3)

第四章築高陽禦敵西陲

時光如梭,兩年過去了。兩年中,楚王熊渠完成了進軍江漢平原中部的各種軍事部署,已經準備選擇日子出征時,得到西北麵的庸國要出山來進攻楚國的情報,這下子打亂了熊渠的全盤計劃,心裏悶悶不樂,回到寢宮,木然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王後幾次相問,熊渠不語。

半晌,熊渠才說話:“摯兒一去兩年,渺無音信,不曉得他們怎樣了?”

提起熊摯,王後抽泣起來,“都怪你,一個好端端的太子,被你弄得有國不回,有家不歸。”

“婦人之見,楚國不是我一人的,怎麼能讓一個殘疾人來當國王,不能上陣廝殺的國王怎會是好國王?能坐穩江山,受群臣擁戴?”

“我不是說摯兒硬要當太子,是他走時你為什麼不多派點兵?他身邊可隻有千來戶家奴,私卒僅幾百人,將領也隻有賁兒、必兒、鞏兒,還有就是惹事生非的鄂黃,和那個焉不拉嘰的隨弱,隻曉得抓鳥摸蝦的羅枝,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娃娃,抵得了什麼用。”

“既然你不放心,明天我讓摯兒的奶爸禦車,鄂、隨二將軍隨行,去看看他們,順便把庸國的那些小毛賊也攆進山去。”

要見兒子,四個男人帶著一廣王卒(楚國國王衛隊,分左右二廣,每廣約有三到五百人,數輛戰車。)走得很快,行軍兩天後,就進了長江西陵峽北麵,長江三峽地區、神農架與武當山地區之間的興山地區,出了楚國疆界,這裏草深樹大,人煙稀少,虎豹出沒。楚軍提高警惕,小心翼翼的前進。黃昏,探路的斥軍(古代偵察兵)報告,前方有一個寬闊的山穀,山穀裏發現一座小城池,上麵有人把守,軍容整齊。熊渠看天已見黑,不敢莽撞,傳令悄悄退軍五裏,擇一山穀宿營,以免被城內發覺。

次日,天近黎明,楚軍在逐漸淡去的夜色中發現軍營周圍樹林裏有人在活動。

隨著軍中司馬隨將軍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楚軍毫不慌張,拔營而起,散開陣形,向城池方向戒備著前進。山路崎嶇,楚國慣用的戰車不能用,大多數人隻好步行。身材魁梧的鄂將軍騎一匹瓜黃馬,將開山大斧橫擔在馬上,一躍上前開路。熊摯的奶爸挺著大銅殳,帶著一群精悍的王卒隨著楚王前進,大隊王卒們不慌不忙的走著。

翻過一個小山包,鄂將軍望見前麵山坡上擺著一隊人馬,甲裝鮮明,隊伍有形,隊前有一小將,騎大黑馬,頂盔貫甲,也是橫持大斧,威風凜凜,幾十個驃騎簇擁。那小將望見楚軍厲聲高叫:“何處亂軍,敢犯我高陽城池。”

鄂將軍大喜:“是你老子!小狗日的,還不下馬?大王在此。”

“爸爸!”鄂黃認出了自己的父親。

熊摯築的高陽城在一個小衝積平原邊上,平原上已開耕了數千畝田地。高陽城雖是土城,但深溝高壘,樓碟間落,蔚為緊城,城外田疇縱橫,城內雞犬相寧,楚王熊渠和隨行的將軍們,想不到熊摯以不到千戶之人,兩年有此規模,不禁撚須感歎不已。

熊摯和眾兄弟住的是城中心的一個大院子,正中是一個蓋著茅草的大堂,大堂周圍有不少蓋著陶瓦的小房,是眾弟兄食宿的地方。

巡視完了,眾人來到大堂,熊摯率眾弟兄行過王禮,再分別對各自的父親行過家禮,然後父輩在左,子輩在右,席地而跪,楚王居中坐下,給小將們說明了來意。

看著已變得黝黑健壯的兒子出班來稟報兩年來築城墾荒事宜,聽著熊摯沉穩的聲音有條不紊的彙報,熊渠的歎息越來越沉重,甚至產生了對醫官草率斷言的憤恨。

“兒臣無能,沒有消除庸國的騷擾,反而累得父王和各位伯伯叔叔們遠征。”自取消了太子的資格後,熊摯更加謙虛了,也同王室的公子們一樣稱老將軍們為伯叔,倒是幾個老將,聽了這個稱呼如坐針氈,看楚王的臉色無異,方才略略放心。

“不過兒臣們也有些應對。”

老將們知道這位曾經的太子敢說有些應對,肯定有部署,說不定還很周密。

“什麼應對,說來聽聽。”

“兒臣已命羅枝率一支斥軍,不間斷的打聽庸軍方麵的消息。這次庸國的前鋒是濮人(在春秋戰國時,南中國有數十支濮族,散居在各處,建國的僅湖北石首一支),還有歸州的魚人和裨人(魚、裨都是重慶奉節、巫山一帶以捕魚為生的部族)兩個小部落的兵。”

楚王不問了,這就夠了。

楚國在長期的軍事生活中,積累了豐富的戰爭經驗,楚國宮廷裏有曆代楚王共同著錄的《楚兵法七篇》,(今早已佚失)熊摯精讀兵書並熟悉楚人世代相傳的三大用兵原則:一是“允當則歸。”二是“知難而退。”三是“有德者不可敵。”他對夾攻,築室反耕(一種圍城不下久留之法,意思是在久攻不下時,讓士兵就地建築房屋居住,分田耕種,以示不攻下敵城,決不撤圍)特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