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將他關在後院的柴房了,不過這小子嘴硬的很,硬說沒人指使。”
川笙之前行事荒唐,卻從沒鬧出過人命,現如今安穩度日卻引來殺身之禍,這還是頭一回差點殃及人命,所有的人都懸著一顆心,不敢草率了。
“爹,帶上來吧。”川笙在荷葉的攙扶下坐起來,她一身純色的裏衣,頭發披散著靠在床上,麵色仍然蒼白,嘴唇發青,她實在是太想知道誰想害她了?
謝小榮在老爺的允許後立馬去後院將那小廝捆了來。
跪在地上的小廝約莫著三十多歲,皮膚黝黑,雙目無神,粗布衣裳被鞭子抽壞了好幾處,肩頸之處都是淤青,想必已經受了刑,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聲音微弱卻流著一股無所畏懼:“不用再審了,就是我一個人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為什麼?”川笙仔細端詳這個人,是一張引不起人注意的大眾臉,很陌生,之前從未見過,她望著荷葉,荷葉也輕輕搖搖頭,表示這之前從未見過這個人。怪了,無冤無仇的,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我就是看不上你們這些個公子哥兒小姐們的做派,你們隨便往哪兒一坐,就會花掉我一天的月錢,憑什麼?最好統統都死光了。”小廝知道自己可能活路,即使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的顫抖著,但語氣卻愈發猖狂,咬牙切齒的說起他對富貴人家的仇恨來。
敢情這小子仇富啊?她隻是隨機選中的對象,也太倒黴了吧。
幾人反複審問,那地上的小廝也就是翻來覆去的那幾句,並無新的線索。
審問陷入僵局。
\\\"既是如此,就把這小廝交到官府去,下半輩子讓他把牢底坐穿。\\\"二哥憤恨極了。
“且慢”。
審問時全程沒有出聲的老爺卻站了起來,他黑著臉走到小廝麵前,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如炬的望著小廝,小廝被老爺震懾,橫下心來又說:“大不了一條人命,你們拿起便是。”
“你的命,我們要來作甚”。
“想來你三十多歲,也已經婚配,有孩子嗎?”老爺問他。
“沒,沒,沒有。”那小廝突然口氣軟了下來,一雙無所畏懼的眼睛裏裝滿了惶恐。“我一個人做事一人當。”
“你安心坐牢,你如果有你老婆孩子,就打發到煙花巷柳之地去,聽聞有些商賈喜歡男童,如果你有男童也有了好去處,若你還有其他親人,也一並發賣,大家一起贖罪,可好?”
老爺語氣平和,說出來的話卻一字一句似最尖銳的刀子,刺向小廝心尖處。
他癱軟在地,想到自己家中賢惠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還有那年邁80歲的母親,他開始後悔做了這個草率的決定了。
按照律法,他投了毒,他自己坐個幾年牢也就出來。可是他萬萬忘記了自己投毒的對象身份尊崇,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喃喃道:“不要,不要…老爺隻懲罰我吧,你的小姐不是好端端的沒事嗎?”
老爺也在賭,賭他還有一絲人性,如果無親無故,赤條條一條命,這條線索也就斷了。
眼看著小廝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沒了剛才那股子無所畏懼的勇氣,大哥又將劍抵上他的喉間,厲聲一問:“到底是誰?”
小廝跪在地方掙紮良久,想必是在做思想鬥爭,良久,最終從他嘴裏,蹦出了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名字。
眾人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