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色妖嬈(2)(1 / 2)

“姐姐你從未聽說過嗎”璿璣的這句話一直在寶寧的耳邊回蕩,是啊,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隻知道他所看到的東西,她隻知道紈娘說給她聽的東西,這些東西淺薄,明了,局限,狹隘可她還是把這一切看成了全部。

回到齊風齋,果不其然嬰君還在等著她。

湘妃色的蝶戲牡丹細紗蘇繡燈罩隴著一掬燭火,火苗斑駁的跳躍,如茶的光暈似在頭道與二道的水流中顛簸,忽濃忽淡,一室的寒墨被調和出了幾許暖意。

嬰君坐在燈下纖白柔細的手裏拿著一匝寶藍錦繩,展開對折裁剪,十指靈巧的遊刃其間,緊接著,再來盤、穿、套、結每一個步驟都是精心布局機巧設置,節律有致次序不紊所有的經營算計為的隻是最後的那一刻至美結局。

一個精致的梅花絡在嬰君手上脫穎而出,寶寧走過去從他手中接過來,襯在玉佩上比在腰間看著嬰君微笑的問道“看,我帶著梅花絡好看麼”

嬰君點了點頭,拉過寶寧坐到自己的身邊,眉目間滿是寵溺“好看,妙君帶什麼都好看”

“紈娘”寶寧拉過嬰君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就勢委進他的懷裏,傾訴的語氣如春水般柔軟“以後你不要生妙君的氣了好不好,你那個樣子,妙君會怕,會慌,紈娘,你可以什麼都不用告訴我,但隻要讓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就好了,我真的可以什麼都不用知道的,不必知道過去不必知道未來,甚至不必知道你究竟是誰,我隻要你在我身邊,隻要你是我的紈娘,這就夠了,真的夠了”

說到最後,她也不知道這些話到底是在說給誰聽,好像是說給嬰君的,但又好像更是在說給自己聽的,不知為何今晚璿璣的話,讓她莫名的心慌。

仿佛,是自己看熟了的三春景致卻在瞬間,悉數盡變褪冬雪,漆白,茫然,覓無所蹤的慌亂,陌生所帶來的窒息再次席卷了她,隻是這一次她連寄予期盼的一絲希望都沒有了,因為這次的陌生是她一生中至親至信的人所給予的,宛如宿命與血緣的桎楛,終其一生亦無法逃離。

寶寧不知道淚是何時流下的,直到嚐盡了苦澀的鹹,她才知道原來她在哭,她的身體在戰栗,可是她卻聽不見嬰君的聲音,他溫柔的撫慰和溫軟的話語,她能感受到腰間柔軟卻有力的雙手她能感受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可是卻感受不到他和煦平暢的氣息。

他,又變得不尋常了,可是寶寧不敢抬頭,她沒有勇氣去看那張熟悉的臉。不知過了多久嬰君那輕柔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可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他對寶寧太熟悉不過了,今晚的她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