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皇上與皇後分別在隋章台與鳳瑄殿親設國宴能進席者皆是三品以上官員並其家眷,寶寧和蘇夫人璿璣一同坐在軒車之中,透過紗縵千尺門闕入雲亭台逼人而來宮室綿延山行氣勢如虹盡顯帝王氣派。
朱牆高聳永巷春深寶寧看向滿麵含笑的璿璣“璿璣以後就住在這麼”
“是啊,姐姐這裏是不是很美”
“嗯,是很美”寶寧隨即答道。
蘇夫人微笑道“那待璿璣待選良娣之時,寶寧也一兵入宮如何”
“不用了,寶寧還是喜歡同母親呆在一處”寶寧搖搖頭乖巧的答到。
“還是寶寧乖巧”寶寧的一句話將蘇夫人哄的眉開眼笑。
“就姐姐會哄人,難怪母親那樣疼你,連我向母親求了那麼多次的狻猊和田玉環佩都給了你”
寶寧拂過腰間的玉佩轉頭看向蘇夫人“母親,要不我將玉佩給璿璣”說著便要從腰間解下來,忙被一大一小的兩隻芊芊玉手止住。
“你別聽她胡說她的好東西比你多,這麼說是逗你玩呢”轉頭嗔怪的看了璿璣一眼“你姐姐心地純是,以後少開這樣的玩笑”
“知道了”璿璣吐了吐舌頭調皮道。
一路閑話,說著便到了鳳瑄殿。
寶寧她們被宮人攜領入席,剛一坐定璿璣就湊過來“姐姐你看,那個就是絮環”
寶寧順著璿璣的眼神看去正見著一位身著粉衣麗人,“她是安國公蕭啟的外孫女,禦史大夫沈殷的嫡女。”
寶寧細細的打量著沈絮環,雖也是天生麗質但與璿璣相比卻是相去甚遠,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她為正妃,璿璣為良娣眷寵榮疏可想而知。
想到此處寶寧不禁看向高坐之上的皇後林氏,鳳冠霞帔臨水花容,大紅的蠶服之上五彩繡繪鳳羽雀翎無上的華光流彩亦照不亮她晦深的眼眸,多愉悅的容顏亦不是出自心底。
這闕宇台摟的宮殿與那玉璧長巷是一樣的百尺宮牆鎖盡芳華,繁花之下皆為花塚,纏綿不朽的春日靡香不散的芬芳在這隱蔽天日稍見一線光輝的韶華之中爭搶,窮極一生隻是為了一絲浮光掠過。
若然如此,尚有不盡瓊葩玉芝奔赴而來,誠如她的小妹璿璣。
寶寧覺得氣悶席中就悄悄地溜了出來,看見有荷塘便徑直走了過去,此時荷花正盛,碧鬱的荷葉大若擎蓋,寶寧俯身看向池水,水色澄澈見底,紅鯉池蛙尚能清晰可見,她將手中的麵餅搓成魚餌大小散在水中,不一會便見著魚群彙攏爭相搶食,一團團的瑰紅浮動若燃燒在水中的煙火,煞是好看。
“這偌大的宮闕中,怕隻有你們活的是最自在的了”寶寧不禁歎道。
撒完最後一點魚餌寶寧將手伸進池塘裏清洗,許是她手上還殘存著麵餅的香氣有幾條錦鯉都圍在她手的四周時不時的親吻至她的掌心,她的手劃出一道水紋,魚兒就順著這道水紋走,她的手一停下來魚兒就又會圍上來,寶寧玩出了興致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正玩得高興時,寶寧忽然覺得腰間一緊,被人一把摟在了懷裏,周遭的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麝香味。
寶寧還未來得及反應,耳邊就傳來急促的喘息和責備之聲“蘇璿璣你不想活了,離荷花池那樣近萬一掉進去怎麼辦”
原來這人是把她誤認成璿璣了,清了清嗓子“公子…”她剛說出兩字就覺得摟在她腰間的微微僵住幾乎在同時一起鬆開了手,一時間,寶寧失去了背後的依靠,踉蹌著險些摔倒,待稍微站定寶寧看向手的主人。
是一位長得極標致的少年,麵白如皎月劍眉星眸鼻梁挺直,唇薄如紙沁透嫣色,頭戴紅纓鏤花紫金冠,一身月白雪緞四爪龍紋長袍,白褲皂靴顯得英姿颯爽。
寶寧端看著少年,年歲應該與自己相當,再見他身上所穿的四爪龍袍其身份定是皇子無疑了。
“公子您認錯人了”寶寧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衫說道。
“你是哪家的女眷”少年問道,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少年的語氣讓寶寧有些不悅,但顏語上還是一派和善,“我與您口中的蘇璿璣是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