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二十天後爺爺突然返回家裏告訴他你的父親快不行了,陳知玄腦袋一下就炸開了,不管不顧的騎著自行車往醫院去,由於太久不運動剛騎,一公裏不到他就開始喘氣,漸漸的他感覺每吸一口氣都想要幹嘔,口水瘋狂分泌,但腦海裏充斥著與父親從小到大一點一滴的回憶,終於到了醫院,他也終於見到了他的父親。

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穿著藍白病號服,鼻孔裏插著氧氣管,兩隻眼睛不再像以前一樣,一瞅人感覺要瞪出來一樣,反而昏昏欲睡隨時可能要閉上一樣 臉色蠟黃,嘴唇慘白並且幹裂出了許多死皮,整個人的身體腫脹起來。

奶奶看到陳知玄來了急忙拉住父親的手說道:“兒啊!醒醒你看看誰來看你來了,你兒子來看你來了。”

“嗯?來……來了啊,呼,哈,來,咳咳,過來坐這昂……”父親努力睜開眼皮,瞪著兩個之眼望著天花板,手不斷的拍打床鋪並說道。

“嗯,嗯,知道了。”語氣有些哽咽,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陳知玄就不愛說話了,即使現在也說不出什麼,看上去呆愣愣的。

“兒啊,我不想治了,太疼了,太疼了,咱們回家行不,回家吧,我不想活了,太他媽的疼了。”父親吼了出來,似乎終於有人能聽他訴說他所遭受的疼痛了。

聽到這話奶奶急忙撲了上去,抱住父親的腦袋說道:“兒啊,別怕昂不疼,醫生說了你這都快好了,咱再忍忍昂,忍忍就過去了,孫子你快過來勸勸你爸啊!!!”

“你說我容易嘛我,昂,我跟你爸,辛辛苦苦的把你姐跟你拉扯大,你姐一聲不吭就嫁人了,到你這你還不活了?你不活了留我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我老太太我一個人我容易嗎?嗚~”說著說著奶奶突然也哭了起來。

長這麼大似乎這是第一次見到那個永遠強硬的奶奶哭,看著看著,陳知玄眼睛也慢慢模糊,隻是死死咬住嘴唇沒有發出聲響,背過身去把頭緩緩抬起望著天花板 ,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隻是沒人發現罷了。

從這天開始陳知玄經常在醫院陪護與姑姑和奶奶爺爺換著夜間陪護,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有一天,醫生來找奶奶出去談話,陳知玄也跟著偷偷出去,隻留姑姑一個人看著,醫生告訴奶奶這兩天多半是熬不過去了。奶奶呆愣了幾秒,似乎想通了什麼,整個人似乎又老了好幾歲。

“謝謝醫生您了昂,這兩天老是麻煩您,其實我也早就看開了,真是早就看開了。”

醫生離開後陳知玄看到奶奶一個人在牆角抽泣,他沒說什麼隻是擦了擦眼睛,重新回到床前,父親已經不能進食不能喝水了,隻能用棉簽擦拭嘴唇,打營養液。

第二天父親突然說想吃冰,陳知玄與奶奶對視了幾秒,奶奶說:“你爹想吃冰就給他買去吧,有錢唄?沒錢奶奶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