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毅森邊想著邊說:“喜傷心、憂傷腎。曉晟,去醫院檢查一下孩子們的心髒和腎髒的衰竭是不是惡化了。”
不等洛毅森的話說完,廖曉晟已經掛斷了通話。
轉回頭來,洛毅森看著王平久,指著他磨牙霍霍:“普天之下,竟然有你這樣的爺爺!你真是……”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你他媽的白活了六十多年!”
被洛毅森罵了,王平久不反駁,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哭起來。他哭得越凶,洛毅森越是生氣,“你哭個屁?這是第幾次了?如果我們分析錯誤,今天是你第二次殺他們!你怎麼下得去手?!”
“第二次?”褚錚猛地抬起頭,看著洛毅森,“之前是哪一次?”
“沈颯出事當晚。”洛毅森肯定地說。
忽然,王平久昂起頭來,大聲反駁:“沒有!今晚是第一次,我是害怕了,我害怕了。我沒想殺他們,我就是那個,那啥,自衛!”
“狗屁的自衛。”洛毅森怒吼一聲,打斷了王平久的狡辯,“徐玲的屍骨已經找到了,在那個山洞裏我們還找到一個塑料袋。裏麵有來自工地的細砂,就特麼是你帶進去的!袋子上還有孩子們的指紋,你懂不懂這說明了什麼?”
不待王平久繼續反駁,王德忽然朝著洛毅森爬過去,被司馬司堂一把抓住,控製在原地。王德抻著脖子,朝著洛毅森使勁,“咋回事?我兒子之前咋回事?”
洛毅森緊緊抓住王平久的手臂,強迫他麵對自己。在他身上翻找了一陣,找出一打藏在棉襖裏的錢。洛毅森把錢拍在王平久的臉上:“這是沈颯和蘇北的錢。你他媽的跟我狡辯嗎?回去化驗指紋,你狡辯有用嗎?說!你跟沈浩還有史研秋是什麼關係?你跟王雲帆是什麼關係?”
王平久哭得聲音嘶啞,隻說:“不認識,我不認識他們。”
“胡說!沈颯的錢包上有史研秋的指紋,蘇北的錢包又在你家裏找到。你們沒關係?”
王平久梗著脖子,閉著眼睛嘶喊:“反正我誰都不認識,啥都不知道。我沒殺孫子,這有我孫子嗎?有嗎?”
王平久的蠻不講理把洛毅森氣得舉起了拳頭,褚錚及時製止了他。說:“帶回去再說。”
恨恨地瞪了王平久一眼,撂下狠話,“等回去的,我好好招待招待你。”說完,站起身走到一邊,拿起裝著裝著半張鈔票的箱子,走到司馬司堂麵前,扔到他的腳下,說:“使勁踩。”
雖不明白洛毅森意欲何為,司馬司堂卻願意按照他說得做。起腳狠狠踩著箱子,直到洛毅森說:“停!”
被踩的七零八散的箱子裏,洛毅森扒拉出一個比大拇指指甲蓋稍微大一些的東西。舉到司馬司堂麵前,說:“我就知道沈紹會動手腳。”
司馬司堂仔細看了看,“這是信號發射器。”
“對。所以,從王平久失蹤到現在,隻有沈紹知道他在哪裏。”
說完,狐疑地觀察了幾眼四周。
時間不等人。他們必須盡快帶著王平久和王德回去,突審。
洛毅森的臉色史無前例的難看,倔強地不用司馬司堂攙扶,拖著酸痛的腳踝,快速疾行。司馬司堂能夠理解洛毅森的心情,也知道他想起了洛時。所以,才會對王平久咬牙切齒!
百種米養百樣人,不是所有當爺爺的都疼惜自己的孫子。相比王健和王康,洛毅森不知道幸福多少倍。想來,真正讓洛毅森痛苦的是:洛時已經過世了。
司馬司堂跟在洛毅森身後,既不想勸解他,也不想安慰他。這種事,還需要他一個人走完過度的旅程。
被司馬司堂抓著的王德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緊盯著王平久的眼睛,忽然扯著嗓子大喊:“你該死,你最該死!”
“閉嘴!”司馬司堂扯了王德的胳膊,低聲喝令。王德置若罔聞,好像眼睛裏隻有王平久存在。他說:“從我兒子生下來你就不安好心。你,你根本不是我爸!”
褚錚心煩,聽見王德罵罵咧咧的更心煩。扭頭瞥了一眼,“你再不閉嘴,老子打昏你!”
誰都沒想到,在褚錚問威脅後,王德卻聲嘶力竭地喊著:“他真的不是我爸!他不是王平久!”
倏然間!三個人都愣住了。
洛毅森慢慢回過頭,一雙大眼緊緊地盯著王平久。伸出手指著,說:“回去第一件事,做親子鑒定!”
他的話說完,從前方傳來車輛行駛的聲音。褚錚眯著眼一瞧,說:“公孫來了。”
公孫錦和藍景陽開著兩輛車,跟洛毅森彙合。聽過了事情經過,讓藍景陽先將王平久刺殺孩子們的凶器收好。隨後,他招呼洛毅森等人盡快上車。
洛毅森拉著公孫錦走到車的另一邊,低聲道:“不能都走,上山還有一撥人。”
公孫錦蹙蹙眉,低聲問道:“老四還是老七?”
“估計是老四。”
“估計?”
洛毅森點點頭,說:“我的分析是:沈紹應該跟王平久見麵,因為王平久還要找沈紹要另一半的五十萬。而且沈紹在手提箱裏裝了信號發射器,他是唯一掌握王平久動向的人。按理說:沈紹應該出現在這裏。”
公孫錦接過在箱子裏找到的信號發射器,眉頭蹙得更深。洛毅森的計劃他略知一二,分析結果也是差不多的。但是,沈紹並不在王平久的出事現場,這人哪去了?
洛毅森說:“我懷疑,沈紹也在山上。很有可能是跟蹤王平久的時候,看到了沈浩。”
“顧隊長的人呢?”公孫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