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恩傑爾大街被騷擾行為記述 第四章奧恩傑爾大街被騷擾行為記述(4)(1 / 2)

奧恩傑爾大街被騷擾行為記述 第四章奧恩傑爾大街被騷擾行為記述(4)

其中一個最顯著的一個與謊言的形成相關的現象是,我們經常刻意地跟自己撒下彌天大謊,因為在所有的人們之中隻有對自己的欺騙是可期的。如此這般來說,我幾乎不必要告訴你,迪克,我簡直就是在對自己撒謊,根本就沒有相信那個倒黴的騙子的一句話。然而我繼續著,就像人們會做的那樣,冒充成一個江湖庸醫大騙子,隻是因為顛來倒去不停地聒噪瞎說也就贏得了人們的輕信;我就是采取這種方法首先要把自己爭取過來,以期獲得對這個鬼魂持懷疑論者的輕鬆態度。

他並沒有第二次再出現——這的確就夠輕鬆的了;可我究竟為什麼要在意他以及他身上那奇怪的老式衣服穿著和奇怪的麵部表情呢?毫不介意!我除了看到他了以外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把這隻當作一個故事要好得多。因此我一歪身子躺在床上,把我的蠟燭吹熄,傾聽著後邊巷子裏一陣可樂的爭吵聲,不知不覺就沉入了夢鄉。

就是在這舒適的睡眠之中我被一下子驚醒過來的。我知道我做了一個恐怖的噩夢;可究竟是個什麼夢我卻不記得了。我的心髒在激烈地跳動著;我感覺困惑不解有些發燒的樣子;我在床上坐直了身子,看著房間的四周。一縷明亮寬廣的月光透過沒有窗簾遮蔽的窗戶上如水一般傾灑進來;房間裏的一切都像我入睡之前所看到的那樣;盡管說後街人家裏麵的那場口角之爭此時已經平息下去了,這對我來說卻有些不快的意思,然而我還是能夠聽到一個人聲在快活地唱著歌兒走在回家的路上,之後這個流行的滑稽小調中來了這麼一句,莫菲·狄蘭妮,然後就聽不大清楚了。

這個唱歌的人,他的狀況處境我敢說是跟他歌中的主人公很相似的,不一會兒他就走到遠處去了,我的耳中再也聽不到這可樂的歌聲了;而在他的樂音漸漸消失之後,我卻在那兒昏沉沉打起瞌睡來了,既不是真正睡去、也不是非常清醒。這首歌似乎仍然繚繞在我的腦際,我的心神之中如脫韁的野馬般展現著我的那個可敬的鄉民的冒險經曆,他從野酒店裏走出來,走進一條河裏去,在那裏被人從水中撈起,由一個驗屍官陪審團加以展開調查,他們已經從一個馬醫那兒得知,他已經死得像隻門釘了,徹底玩兒完了,就此陪審團做出了裁決,而恰在此時他也緩了過來,隨之一場爭吵演化成了一陣對壘站,發生在這具屍體以及驗屍官之間,後者正在高高興興地把前者從水中吊起來。

就是一直聽著這一首民謠,我躺在那兒倦意襲來一陣恍惚,不一會兒歌曲唱完了,接著又從頭再來一遍,如此這般沒完沒了,昏昏沉沉處於半睡眠狀態之中,究竟這麼過了多長的時間,我已經說不清了。然而,最終我發覺我自己嘴裏喃喃地說道,死得像隻門釘了,徹底玩兒完了;而我的內心裏還有另一個東西的聲音,好像是在說,模模糊糊的,但是異常清晰,死亡!死亡!死亡!上帝是會憐憫你的靈魂的!而在此同時我非常地清醒,在枕頭上大睜著兩眼看著我的麵前。

現在——你能相信嗎,迪克?——我又看到了那同一個可詛咒的人影切近地站在了我的麵前,那張木雕泥塑一般惡魔一樣的麵孔在直盯著我,離著我的床邊不到兩碼的距離。

湯姆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我感到非常奇怪。那個女孩臉色蒼白得跟湯姆一樣;而由於我們大夥兒一起就是身處於這次冒險經曆的發生地,我敢說我們三個人都覺得,應該慶幸此時正是晴天百之時,以及門戶之外熙熙攘攘的人聲。

我這麼清清楚楚地看到它隻過了大約有三分鍾的時間;之後它就越來越模糊難辨了;可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還是有一個像是黑色煙柱一樣的東西還在它站過的那個地方,就在我以及牆麵之間;我能明確地感覺到它依然還在那裏。又過了好長一會兒,這個煙柱形狀的東西也不見了。我抓起我的衣物來跑下樓梯來到大廳之中,在這兒把衣服穿好,把門半推開;之後就走到了外麵大街上,在這座城市中四處浪蕩著,直到天明的時候才回來,情狀簡直慘透了,筋疲力竭衰弱不堪。我就是這麼個傻瓜,迪克,竟然羞於開口向你說明我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沮喪的。我認為你會嘲笑我;特別是因為我經常在談起哲學之時,會大言不慚拿你的那些鬼魂們蔑然視之。我的想法是你不會對此饒恕於我的;這樣我就把我的恐怖經曆藏在了自己的心中。

現在,迪克,你幾乎不會相信我,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就在最後的這個曆險之夜以後,我根本就不到我的房間裏去了。我經常在你上床睡覺之後在客廳裏麵坐上好一會兒;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溜出客廳的大門,把自己野放出去,到羅賓漢酒館裏去一直坐到最後一個顧客離開;然後就像一個夜間哨兵一樣,在大街上一直溜達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