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奉天一摔門而去之後便再也沒有踏進過漪蘭軒,顧婉吟也終日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日日對著那不會說不會動的香囊發呆,曾經嬌俏的容顏都憔悴了不少。
眼看著都已經入了冬,自家王妃還整日穿著單薄的樣子,妙竹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中,隻能早早的在房間裏燒起了炭火。
更可氣的是一些長舌的丫頭竟傳言說王妃已被王爺厭棄,才禁了足。
還說王妃嫁入王府已半載有餘,身子上一直無動靜。原因是王爺自新婚之夜從未踏入王妃房中。
還說王爺因丞相的原因厭棄王妃,打算讓王妃獨守空房,孤獨終老。
還有甚者說王爺打算納葉青柔為側妃。
妙竹氣的牙癢癢,總是在外與其他丫頭爭吵個不停,也總是在顧婉吟麵前抱怨,顧婉吟卻不以為意。
她知道因自己未得奉天一的青睞寵愛,所以府中丫頭家仆對她雖嘴上的恭敬,可心裏大抵是不屑的,要不怎得在妙竹麵前也毫不避諱的對自己議論紛紛。
想來傳言也不是空穴來風,聽說前幾日奉天一便為葉青柔贖了身,已然接進了王府不曾離開,想必是要長住下去了。若奉天一沒有另立側妃的想法也不會如此,況且奉天一還一直認定她是父親為了拉攏他的棋子,若他鐵了心要另立側妃,也無人能阻止得了。
“王妃,您這樣整日關在這院裏也不是法子啊……您再不出去曬曬太陽吹吹風,這人都該發黴了!”
妙竹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王妃在府中隻會發呆,也沒什麼胃口,看起來清減了不少,若丞相大人知道了,她該如何回答是好。
“這樣甚好,清淨……你莫不是怕我想不開尋了短?”
顧婉吟悠然道,手中卻是一直把玩著那枚香囊。
“呸呸呸……王妃說什麼呢!您有個三長兩短,那妙竹也不會苟活!”
“那不就對了,為了你的小命,我得好好的活著,我還得給你許個好人家呢……哈哈……”
“王妃,你別打趣我,我要一輩子守著你……”
主仆二人笑做一團,顧婉吟便也是想開了,如若他是執意不與自己好好做一對平淡夫妻,那自己也不必再執著於他。
如此一人,甚是清淨。
顧婉吟起身吩咐妙竹為自己梳洗打扮,自己錯過了深秋,必然不能再錯過這初冬的景色。而且聽聞王府新進了幾株雲南的山茶,這山茶花生來嬌貴,不知來年還能不能再開放,既然閑來無事,那便去花園一睹風采。
顧婉吟與妙竹兩人一同前往,卻在牆外的走廊裏聽見兩個灑掃的丫鬟在一起嚼舌根。
“聽守夜的安子說,王爺夜夜都是去的青柔姑娘住的弄月閣歇的,王妃夜夜獨守空房呢!”
“不是吧?這傳出去王妃不在乎,那丞相大人的臉麵何在啊……”
“就是就是,聽聞王爺自新婚以來並未碰過王妃,所以王妃她……”
妙竹正要出言教訓兩個丫鬟,顧婉吟卻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拉著她從另一邊走廊繞了過去。
“王妃,您為何不懲戒這兩個長舌婦,若是這般放任她們,那往後便更沒有王法了……”
妙竹氣的雙手叉腰,呼呼的喘著大氣,十分不滿的抱怨。
“為何要和這樣的長舌婦去計較呢?若是人人都去計較,那這滿城的風言風語要何時才能平定下來……”
顧婉吟看著花園裏豔麗異常的山茶花,和花園裏本身綻放的花兒們爭奇鬥豔,表麵上雖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枝葉下卻藏著些許枯萎的葉片,凋落的花朵靜靜的躺在地上,被露水打濕,曾經的無限美好,此刻也無人能記住。
顧婉吟望著遠處的枯木,正猶如現在的自己,慢慢的被消耗殆盡,隻是那枯木還會有逢春之時,而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