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倆身份都不夠,我也沒被允許出席,在場的人裏沒人想惹那老闆,就看著他把謹沉灌醉,然後拐到樓上了。」

辛子麥一臉的不忍回首:「結果等我接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房間外麵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一整圈,周圍房間全被驚動了,就在那看裏麵的熱鬧。那個老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結果可能是進去之後衣服脫得太急,渾身上下就隻剩個花褲衩。謹沉直接用那人的皮帶把他綁了,懟在牆邊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揍。」

黎秋成:「……」

辛子麥繼續道:「謹沉之前和我師父學過一點功夫,他悟性好,和我師兄都能勉強打成平手,更不要說是普通人。他喝醉後又沒有留手,那老闆叫得太慘了,才把酒店的人招了過來。」

「一開始吧,老闆帶來的人還想攔著,說是自家老闆就是玩點花樣,識相的就別打斷好事。結果後來,他們聽著聲音太慘,再不進去就要出人命了,房間的門才被打開。」

他歎了一口氣:「老闆帶去的人當時就跳著腳說要封殺謹沉,我一下子沒攔住那人,謹沉直接一皮帶過來,就把那人的臉抽了一道血棱子。」

「揍完之後,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的,也沒人再敢惹他。謹沉提著人頭髮就把鼻青臉腫身上沒一塊好肉的老闆扔出了房門,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嘭的一下摔上門,回去睡覺去了。」

辛子麥心有餘悸道:「酒店的人也被嚇到了,愣是沒人再敢開門找他。幸好謹沉睡一覺之後酒醒了,才恢復了正常。」

黎秋成挑了挑眉:「後來那人沒繼續找他的茬?」

「沒有,」辛子麥搖了搖頭,「那事被周家連夜擺平了,別說是那老闆自己,就連當天圍觀的那麼多人,有人認識老闆,也有人認出了謹沉,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一點動靜都沒有。」

「再加上謹沉酒醒之後什麼都不記得,除了趕過來的周家人,這事就跟沒發生過一樣。」

「後來謹沉的地位慢慢起來,再加上周家的保駕護航,也就沒再遇見過這種情況。偶爾喝醉幾次,也是趕緊把他送進房間裏,一秒都不多待,麻溜兒就得走人。」

辛子麥回想了一下,道:「其實我懷疑,這種反應也是謹沉當年那場意外的後遺症。」

黎秋成問:「為什麼這麼說?」

「謹沉喝醉後到了休息的地方,會把每個隱蔽的角落都翻一遍,看看有沒有竊聽器,或者其他危險的東西。」辛子麥道,「一般的醉漢哪會有這種行為?他分明就是對周遭的一切都不信任,所以必須要自己確認周圍的安全,而且不讓任何人靠近。」

想到這一回的情況,辛子麥的眉心又擰了起來:「但是這次我沒跟著,謹沉身邊那助理也是新人,沒遇過他喝醉的時候。我打電話過去,助理隻說劇組所有人都在酒店住下了,暫時沒聽到什麼消息,但是也不清楚謹沉有沒有和誰在同一個房間,具體是什麼情況。」

「我又不敢再找人過去看,怕一進去,再把謹沉刺激一次。所以才想著連夜過去,看看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也就幫他提前處理了。」

黎秋成從後視鏡中看了鎖緊眉心的人一眼,抬手按下了副駕駛的椅背調節開關。

辛子麥正在犯著愁,突然被向後去的椅背誆了一下:「哎?!」

「既然有事要處理,就先休息一會吧。」黎秋成看著麵前的路況,沒有轉過頭來。

寒冬夜色沉寂,車外是呼嘯而過的北風。而在寬敞溫暖的車廂內,這個男人卻在無意之中,一點一點地向外彌散著溫暖。

他的音色也尤為醇厚,聽著就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睡吧,到了我會叫你。」

-

抵達劇組所在的酒店時,已經是下半夜,辛子麥睡飽了一覺,身體倒是沒什麼問題,隻是在精神卻顯得有些緊張。

他和黎秋成一起進了酒店,直奔前臺去問住客情況。前臺先是被一前一後兩個帥哥驚了一下,又被對方的問題震住了。

「有沒有房間出現打架的動靜?」

「對,」辛子麥一邊點頭,一邊拿著手機等助理接電話。他不知道周謹沉現在住在哪,還得找助理問一下。

他知道這個問題聽起來的確古怪,但是擔憂心切,實在沒時間拐彎抹角,辛子麥就直接問了出來。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給人做更詳細的解釋,就見前臺用一種狐疑的表情看了過來:「的確有,您怎麼知道?」

辛子麥手一抖,差點沒把還沒接通的手機直接摔下來。

謹沉真的又在喝醉之後和人動手了?!!

§ 第74章 你昨晚和誰睡了。

手機裏的通話轉成了機械的女音提醒, 辛子麥顧不得再打, 按掉電話就焦急地問前臺道:「是哪個房間出事了?誰和誰打的架,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前臺被他一連串的問題砸得有點懵,但是反應過來之後,她還是很謹慎地表達了歉意:「抱歉, 這是我們房客的隱私,暫時不方便向您透露。」

辛子麥愣了一下,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一點, 解釋道:「裏麵出事的是不是一個劇組?我是劇組裏的工作人員, 要是其他資訊不方便透露,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前臺回過神來之後就顯得愈發謹慎,她又搖了搖頭:「抱歉。」

辛子麥皺了皺眉, 心底忽然產生了些許的不安。

酒店要保護下榻藝人的隱私,這點可以理解。然而不知為何, 辛子麥卻有一種預感——前臺不想告訴他這件事,並不僅僅是堅持酒店的職業道德那麼簡單。

沒有辦法,在前臺得不到有用的資訊, 辛子麥隻能再次嚐試給助理打電話。黎秋成把他拉到了大堂另一側的休息區, 辛子麥急著打電話,連沙發都沒有坐,在桌旁繞來繞去等接通。

畢竟已經是深夜,過了好一會,那邊才被接通。酒店沒有多餘的房間, 助理和司機之類的私人隨護住在了幾百米外的另一家酒店,電話那邊的助理隻打聽到了房間號,人並不在這。

不過照他所說,劇組在酒店裏好像並沒有出現什麼動靜。

難道不是謹沉?辛子麥疑惑著,還是上去打算去看一看。他剛記好房間號準備上樓,就忽然被身後的黎秋成拉了一下。

「怎麼了?」辛子麥有些心急。

他剛把話問出口,就看到了從大堂另一側的直行電梯走出來的幾個人。

下來的人總共有五個,其中兩個身穿黑西服的人在後麵跟著,前麵三個人並排走。在這三個人中,卻是其中兩個扶著中間的那個。細看過去時才發現,中間那人已經基本沒有了自己行動的能力,隻能被人扶著往前拖。他的褲子上滿是灰塵,垂著的臉上也能看出明顯的紅腫。

辛子麥愣了一下,一個名字差點就脫口而出。

竟然是韓銘。

他怎麼會在這?又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

辛子麥滿心疑惑,自從上次梧桐獎頒獎典禮之後,他已經很久沒聽過韓銘的動靜了。出事之後,韓銘的人氣一落千丈,他的小姨被調走,就算想保他也鞭長莫及。今典又不是慈善公司,其他人自然不會白費力氣,最後韓銘就被冷處理,暫時先擱置了下來。

娛樂圈內形勢瞬息萬變,尤其是偶像這個領域,即使是一直努力活躍,也會有大批人不斷地被甩下,更不要說韓銘這種完全沒有露臉資源的情況。

但是就算他再怎麼落魄,也不至於會淪落到被打成這種模樣的地步吧……辛子麥有些狐疑,要不是他視力好,恐怕連這個被打到滿臉青紫的人是誰都分辨不出來。

韓銘很快被人扶著離開了酒店。跟在後麵的兩個黑西服就在酒店門口看著,等三人走遠之後才轉過身來。他們在大堂內環顧一圈,其中一個黑西服朝前臺走去,另一個則朝大堂內僅剩的兩個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