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女客院落後,神胤桑捂著有些悶悶的心口,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眼看著離子時還有些時間,可她實在是坐不住了,輕車熟路的朝著執刃寢殿摸了過去。
應該是執刃特意吩咐了什麼,今天這一路上的守衛比昨日鬆了不少,讓她躲避起來不至於那麼費勁。
一路通暢地來到了執刃居室的後窗,心跳的更厲害了。
想起師父反複交代的初雪日,神胤桑直覺今天會發生些什麼。
有些冒險的往前院緩慢挪動,總算是找到了個熟人,那個昨日送她回女客院落的執刃玉侍。
旁邊還站著宮遠徵,他看起來很是開心,眼睛亮晶晶的,比初見時的陰沉好了不少。
但是現在明顯不是上前和他見麵的時候,神胤桑隻是小小的遺憾了一下就回了神。
她小心控製著內力,將一滴隨手凝聚而成的冰冷刺骨的水珠精準的落在了金譽握劍的手上。
他應該是明白她意思的吧?
神胤桑特地在原地觀察了一會,看著金譽似有所感,轉身對宮遠徵說了些什麼,之後就大步朝著寢殿另一側走去,她才放心的離開。
可是神胤桑完全誤判了這個尚未及冠的少年郎的好奇心性。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平日裏看見的都是些克己守禮的端方君子, 哪怕性子活潑一些,刻在骨子裏的規矩總是忘不了的。
所以在看到這麼一個被哥哥自小護著寵著的肆意公子,一時走進了思維固區,預料出了偏差。
不過至少目前的神胤桑還沒能意識到錯誤。也沒發現她覺得很是隱秘的會麵,已經跟來了一個窺視者。
金譽四下巡視了一番,才恭敬的朝著神胤桑行禮。
“執刃正在會客,還請姑娘稍等片刻。”
本就是她到的早了,神胤桑點頭回應了一下,似是隨意的交談:“伯父今日可好?”
金譽稍一思索便道:“執刃一切都好。”
那便是還未出事了,神胤桑略略理了理她煩躁的心緒。
左右她已經來了這裏,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大事的。
神識鋪蓋在執刃殿的角角落落,確定萬無一失之後,神胤桑才有了閑心開始仰頭數星星。
這麼美的夜色可不能辜負。
宮遠徵倚著粗壯的樹幹,藏身於繁茂的枝葉背後。
他的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落在正仰著頭的女子身上,她好像是在主動迎接傾灑下的月光,整個人嬌俏的有些孩子氣。
幼稚。他表現得很是不屑,但目光卻未曾離開她分毫。
也不知道是不想,還是不能。
神胤桑從神識散開的那一刻就發現了宮遠徵的存在,她當時還驚訝了一下。
不過,這般率性恣意的性情可是讓她更喜歡了。
若是他也喜歡她就好了。
神胤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不過是個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頂多就是有些莫名的好感而已,她怎會覺得自己喜歡宮遠徵呢?還想讓人家也同樣喜歡自己!
哪怕再唾棄自己一閃而過的想法,但是在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久久不散的那抹視線時,神胤桑還是覺得很是愉悅,連心口的沉悶都不那麼重要了。
突然想到今夜宮遠徵也在,那是不是代表著他也有危險!
宮遠徵隻能大概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疑惑,她是會變臉嗎?明明上一秒還一臉笑意的,怎麼突然就冷下來了?
神胤桑快速起卦,卜的是今夜之行是否順利,得了“小吉”的結果,看來今夜要加倍小心了。
宮遠徵沒想出來什麼結果,反倒是開始琢磨她的身份了,她到底是誰?
金譽作為執刃的貼身綠玉侍,向來與執刃形影不離,居然能被派來跟著一個備選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