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神宗神胤桑,見過執刃大人。”神胤桑利落的將宗門令牌舉起示意,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深夜冒昧來訪,還請大人見諒。”
宮鴻羽迅速的瞥了一眼在黑燈瞎火中,自顧自散發著幽光的玉牌,上麵鸞飄鳳泊般的“衍神宗”三個字很是醒目。
與這塊令牌相似的他年少遊曆江湖時見過,是在一位相見恨晚的知己身上,二人在酒酣興濃時還結為了季友伯兄。
聽二弟說,這是他的宗門令牌,凡界無人可仿,亦無人敢仿製一二。
這塊令牌,他已有將近二十年未曾一見了……
宮鴻羽雖然記得二弟說過的話,但到底沒有放下心來,反而加重了握劍的力道。
“小友千裏迢迢趕來,不知有何要事?”
神胤桑微微抬手,心念一動,一封信已經出現在手中。
將信奉上後,她才開口道:“師父並未對我言明是何事,隻命我在初雪夜前將此信親手交於執刃大人。其間所謂,想來大人要看過信,才能知曉了。”
宮鴻羽此時已信了大半,一個修行之人想要殺他,應該不必繞這麼大的彎子。
權衡之下,宮鴻羽輕輕挪開了劍,又往後退了幾步,拿過一直放在床頭的手套戴上,這才接過了神胤桑手裏的信。
燭火點燃,室內終於不再昏黑一片。雖然不影響視物,但神胤桑不喜歡這種感覺。
門外守著的侍衛也發現了屋內的動靜,在門外恭敬的詢問執刃可有吩咐。
宮鴻羽看著大大方方站在他跟前的少女,最後也沒讓人進來,隻說了句覺淺,就打發了侍衛。
“你倒是一點不擔心,我把你當做刺客抓起來。”
“執刃大人明察秋毫,又豈會做出黑白不分之事來。”
神胤桑看著他拆了信,便禮節性的站得遠了些,等待的時間有些長,但也沒覺得無聊——執刃大人臉上的表情甚是精彩,是她用來打發時間的良品了。
隻是師父這信確實夠長的。
一時間,室內寂靜無聲,連燭芯燃燒時細微的劈啪聲都清晰可聞。
等宮鴻羽再抬起頭時,神胤桑在他眼裏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慈愛。
“我可否喚你小九?”宮鴻羽甚至刻意的壓低了嗓門,想讓聲音變得溫柔一些。
神胤桑猜怕是師父又給她安排了什麼好活計。
“執刃隨意便好。”
“哈哈哈,我與你師父乃八拜之交,忝受他一聲大哥,小九你日後便叫我一聲伯父吧。”
神胤桑乖乖巧巧的喚了“伯父”,那娟好靜秀的樣子看的宮鴻羽十分窩心。
自家怎麼沒個軟軟糯糯的女兒,又想起了那兩個糟心的兒子,哎!
神胤桑見這個新識的伯父有些出神,半晌都沒有詢問她的意思,隻好自己主動交代了。
“伯父,今日夜半叨擾,實屬迫不得已,還望伯父恕罪。”神胤桑對著上座長揖一禮。
宮鴻羽起身去扶,卻在看到女子容貌的時候頓了頓,怎麼感覺頗為熟悉啊?
“小九目前落腳何處?”
“伯父容稟。我此番下山意在曆練自身,所以法術被限製了不少,又因宮門戒備森嚴,尋常手段很難將信送到您麵前,所以……我假扮沈家嫡女,混入了宮門。”
果然不是錯覺。
他看過新娘的畫像,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這小輩倒是與畫像上的人一模一樣。
神胤桑有些赧然的撤去了幻術。
望著眼前這個看起來還沒遠徵大的女娃娃,宮鴻羽不由得摸了摸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