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把清荷留下是有理由的。
一來,吟霜嘴巴比清荷牢靠多了,帶吟霜去比較好;二來,把清荷留下,再讓封越也留下,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封越果然隻是猶豫一下,就留下陪吟霜了。
五十羽林衛留在了寺門外,趙琦八人由蘇墨晚帶著走了。
到了惠真院子外的時候,她把趙琦八人留下,隻帶了吟霜進去。
趙琦壓根兒沒有違命的意識,蘇墨晚讓留下,他就帶著其餘七人乖乖留下了。
惠真的院子很大。
院子裏有兩棵很高壯的菩提樹,另外的都是些蘇墨晚不認識的。
院子很深。
帶路的和尚還好心地提醒:“施主,心腳下,剛剛下過雨,有些濕滑。”
吟霜也心地護在一旁。
蘇墨晚對和尚了聲‘多謝’。
院子裏鋪著青石板,盡管下過雨,蘇墨晚也不至於會滑倒。
穿過兩重庭院,終於看見了惠真的住處。
蘇墨晚一揚眸,就看見了個院門,那院門後麵,應該就是惠安寺著名的那片梅林。
和尚停在階下,和階上另一個和尚道:“主持在嗎?這位女施主要見他。”
階上那和尚麵露詫異,看向蘇墨晚。
蘇墨晚淺淺笑著道:“我與惠真方丈乃是摯友,還請師傅通傳一聲。”
那和尚見蘇墨晚容貌氣度衣飾皆不凡,立即雙手合十了句:“女施主稍等。”
進去沒多大一會兒,裏麵就有動靜傳來了。
接著,蘇墨晚聽見了輕淺的腳步聲。
腳步聲漸近,一襲紅僧袍出現在視線裏。
雖然惠真是個假和尚,但是蘇墨晚覺得,他身上的出塵氣度,與真和尚無異。
惠真容貌不算特別出挑,那紅僧袍穿在他身上,卻顯得很好看。
“惠真方丈。”
蘇墨晚笑著和他打招呼。
惠真還了一禮,又讓那個給蘇墨晚帶路的和尚先去忙。
和尚雙手合十一拜,轉身出去了。
惠真看了看吟霜。
意思不言而喻。
蘇墨晚笑笑,示意他無妨。
惠真頓了頓,道:“你可看過東郊的梅林?”
蘇墨晚道:“看過。”
惠真笑笑,“那貧僧再帶你看看惠安寺的梅林。”
蘇墨晚故作詫異。
“有何不用?”
惠真賣弄道:“看了便知。”
於是,蘇墨晚就帶著吟霜跟在了惠真後麵,階前的和尚也要跟隨,惠真擺了擺手,製止了。
果然是從那道門出去。
門一開,就是鋪蓋地的粉白花瓣。
蘇墨晚頓時就懂了。
這片梅林開得晚,如今正值盛放,且梅花顏色要比東郊那片濃豔些。
枝頭花團錦簇,不過是輕巧的花瓣,竟好似要將枝條壓彎。
微風一過,就是一場梅花雨。
惠真穿著紅袍,行在期間,竟帶了一股子妖氣。
與剛剛的出塵氣質截然不同。
蘇墨晚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前頭的惠真聽見,站住了,回過身來,見她臉上笑意猶在,便問她:“為何發笑?”
蘇墨晚笑道:“你就準備帶我賞梅?”
惠真答:“先賞梅,再商量正事。”
他再次隱晦地以眼神詢問吟霜可不可靠。
蘇墨晚微不可察地頷首。
惠真像模像樣地帶著蘇墨晚在梅林裏轉了一通,約摸一刻鍾。
吟霜一路心地撥著梅枝,生怕掛到蘇墨晚的發髻。
蘇墨晚身形比較高,有些低垂的梅枝還是時不時掃過她發頂。
等轉得差不多了,惠真突然指著前方道:“正好到了我師叔祖的住處,帶你去討杯茶水喝。”
這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蘇墨晚雖然不怎麼抱希望,但是對於能見到得道高僧,還是有些期待的。
“會不會打擾到你師叔祖?”蘇墨晚客氣了一句。
惠真笑著接腔道:“應當不會,師叔祖喜歡熱鬧,所以不常在寺裏,他喜歡去人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