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他來,她確實就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可惜,她心裏沒有他。
單巍上了床去,他修長的手指微顫,輕輕撫了撫她的眉眼,然後,他在她身邊躺下了。
廖聖瓔閉著眉眼,像睡著了一樣。
單巍將手放在她腰上,又靠近她頸邊,蹭了蹭,貪戀著她身上的味道。
他不是不明白相互折磨不好受,他隻是還奢望著她能給他機會,他一直在等。
偶遇沈穆一次,他怒了,慌了,沈穆再出現一次,他忽然就看懂了——隻要這個人還活著,他就永遠都走不進廖聖瓔的心。
殺個人隻是輕而易舉的事,他完全做得到,可這與他的目的背道而馳了,瓔瓔會恨他。
他沒騙她,他的確是找到了沈穆,沈穆也的確要帶她走。
當他把那隻胳膊扔在她腳下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心裏的人仍舊是那個沈穆。
她還答應了和他睡。
單巍心裏一陣一陣地疼,刀割一樣,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進不得,唯有退。
他將人攬在懷裏,在她的額邊印下一個輕吻,閉上了眼。
大紅燭的紅淚一點一滴往下流淌,待蠟炬成灰,外麵已然泛起光亮。
廖聖瓔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人。
她想起昨晚的事,頓時坐了起來,然後,她愣住了。
身上的裏衣完好,沒有撕扯過的痕跡,她緩緩縮了縮腿,也沒有任何不適。
單巍沒有對她做什麼。
難道,他又改變主意了嗎?
廖聖瓔下地,叫丫鬟,陪嫁丫鬟很快就進來了,“單巍呢?”
丫鬟道:“姑爺一大早就出房了,姐,你找姑爺嗎?”
廖聖瓔跑到床邊,往自己疊放著的衣袖裏摸了摸,抽出一張紙來。
和離書還在。
單巍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廖聖瓔想到生死未明的沈穆,咬牙道:“你去找單巍,就我要見他。”
丫鬟一看自家姐神色不對,趕緊去了。
廖聖瓔沒有等多久,不到半刻鍾,單巍就來見她了,她上前就問:“單巍,你到底要怎樣?昨晚的話還算數嗎?你答應了我早上就可以去見沈穆的!”
單巍看著她,澀聲道:“下人正在清點你的嫁妝,清點完,就可以走了。”
廖聖瓔愣了愣。
她掏出手裏的和離書,“你是,這個還作數,是嗎?”
單巍看了一眼,“我已經按了手印。”
廖聖瓔徹底呆了。
單巍沒睡她,更不用等一個月,他還讓人清點嫁妝,今日就要她走,是嗎?
“單巍……”
廖聖瓔有點不敢相信,“我們,今日就和離了是嗎?”
單巍做不到對她祝福,他也笑不出來,“瓔瓔,你今日就可以走了,那些嫁妝,我會讓人送回廖家。”
夫妻和離,是要歸還嫁妝的,如果是休妻,就另當別論了。
廖聖瓔愣愣地道:“你把嫁妝還我,那聘禮呢?你給我二哥傳信吧,讓他派人……”
“不必了。”
單巍看著她,終於擠出一個淡淡的笑,“聘禮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的,不要你還。”
廖聖瓔呆呆地看著他。
單巍受不住那目光,他真怕自己一會兒就反悔,於是他撇開了視線。
“你讓丫鬟進來收拾吧,很快就可以走了。”
廖聖瓔還是不太敢相信,單巍沒占任何便宜,就這樣讓她走了,這不像他。
兩人相顧無言著,就有丫鬟急急忙忙過來了,是夫人有請,請的是單巍和廖聖瓔兩人。
單巍並不意外,清點嫁妝這麼大的動靜,他娘應該得到消息了,他看向廖聖瓔
。
“我過去看看,你就別去了。”
完,他轉身往外走,背影還是那個背影,但他給人的感覺,有點陌生。
等人完全沒了蹤影,廖聖瓔才想起來,她忘了問他沈穆在哪兒。
單家正堂內。
兒子養這麼大,單夫人從未動手打過,可今日她實在忍不住了。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想娶就娶想離就離嗎!”
單夫人這一巴掌打得不輕,單巍不吭聲。
隨即,單夫人冷笑道:“是不是廖聖瓔的主意?我不過是讓你娶個平妻,她就鬧成這樣?”
在單夫人看來,這是廖聖瓔在向她挑釁。
單巍還不知道平妻的事,他驚愕道:“娘,你什麼?什麼平妻?”
單夫人憋著火氣道:“就是你林叔叔家的女兒,你也見過幾次的,一個兩個都懷不上,隻能再添人了。”
單巍真想他不娶,可現在不是這個的時候。
“娘,我和瓔瓔過不下去了,讓她走吧。”
“什麼叫過不下去?一年都過來了還叫過不下去嗎?她想走也行,你寫休書,七出之條她犯得還少嗎?”
單巍平靜道:“娘,休妻與和離,都一樣。”
“哪裏一樣了?”
單夫人不甘心,“單家可曾虧待過她半分?她又是怎麼為人婦的!我堅決不同意和離!”
單巍道:“我已經寫好和離書了。”
單夫人氣得又給了一巴掌,“你知不知道這是在作踐單家的名聲?你哥還沒娶妻呢!”
單巍堅持道:“娘,我已經決定了,無論您如何打罵,至於林叔叔家的那個女兒,我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