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細白的手指略微繃著,他與這些世家公子原本便不想接觸,對於喝酒更是非常抵觸,如今視線全部落在他身上,令他背脊線條有些僵硬。

“對不起,我不喝酒。”蘭澤幹巴巴地道了歉,他覺得有些丟臉,臉上情不自禁地紅起來,看著阮雲鶴道:“世子今日……當真不回去了嗎。”

這回阮雲鶴直接沒搭理他,花魁過來了,阮雲鶴端著酒注意力在花魁身上,明顯地忽略他。

蘭澤胸口有些憋悶,他俯身去撿地上的碎片,旁邊的少年抱怨了一句什麽,大概是方才拿出來的酒,還沒喝便灑了有些可惜。

“怎麽這麽不識趣,虧他長了這麽張臉。”

“笨手笨腳的,酒都接不住,還好今天趙虹喝醉了,不然脾氣可沒這麽好。”

“世子已經算是給了他麵子,真把自己當回事。”

周圍的議論聲進入蘭澤耳朵裏,蘭澤唇線略微繃直,他撿起來地上全部的碎片,一言不發地從房間裏出去。

他出了房間,隔著一扇門,內裏的絲竹聲全部隔絕。

蘭澤看了眼外麵的天色,現在天已經黑了,他趕回去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對麵的廂房裏窗戶蒙了一層暗紗,從內裏能夠看到外麵,蘭澤捧著酒壇的碎片出來時,謝景庭正好視線掃過去。

少年站在門外,腦袋略微低著,神情不怎麽好看,深長的眼簾垂著,自己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蘭澤把酒壇的碎片扔掉,手上不小心被碎片劃到,掌心中央裂開了一道口子,滲出來點點的血。

他自己舔了下掌心,傷口上的血珠被舔掉,味道有點苦。方走到樓下,常卿出現在他麵前。

“蘭澤公子,請。”

蘭澤見到常卿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有些慌亂。常卿在此處,代表著謝景庭也在這裏。

若是謝景庭問他為什麽在這裏,他要怎麽說?

蘭澤胸腔有些悶,今天真是糟透了,他情不自禁地這麽想,跟在常卿的身後上了二樓,這次去的是對麵的雅間,這邊不沾酒,專門奉茶客。

隨著房間門打開,雅間的麵貌展現出來,沉香古木修飾,房間裏燃著熏香,入室是非常淡的茶香,謝景庭正坐在窗邊的位置。

謝景庭明顯是出來辦案的,今日穿了一身玄衣,袖口有錦繡蘭紋,雅致的黑色,墨染一般,襯得整個人添了一抹鬱氣。

“督主。”蘭澤見到謝景庭心裏打鼓,常卿已經下去,雅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方才在此處看到蘭澤下樓,若我記得沒錯,今日不是修沐時間,蘭澤怎麽會在這裏。”謝景庭狀若關懷地問。

蘭澤略微蜷著手指,掌心傳來細微的疼痛,政令是謝景庭頒布的,謝景庭並不奉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京城裏喝花酒被抓的少年,一半都是錦衣衛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