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按著謝景庭的肩膀,他一雙眼眸略微睜大,自上而下的看著謝景庭,被攬著腰有些不知所措。
“督主,奴才腿麻了。”
蘭澤覺得有些丟臉,他好像總是在謝景庭麵前丟臉。
謝景庭把他扶好之後就鬆開了他,對他道:“下次不要藏在桌子下麵。”
說著,謝景庭掃了一眼側室的屏風。那後麵也可以藏人,姬嫦通常不會到那邊去。
蘭澤明白了謝景庭的意思,對謝景庭道:“奴才當時太著急了,沒有想到。”
“督主,我們今日便回去嗎。”
蘭澤方才都聽到了,姬嫦把這件事交給賀玉玄去查,沒有交給謝景庭。他覺得是好事,若他是謝景庭會開心,才不願意接手死人的案子。
他不知道謝景庭開不開心,他太笨了,猜不出來謝景庭的心情。
謝景庭應了一聲,“交接事宜,我們下午回去。”
因為要到下午去了,蘭澤吃完午膳便在院子裏玩,這裏就在書房外麵,謝景庭抬眼便能看見院子裏蘭澤在做什麽。
江榮府靠近江岸,這邊府裏種的有許多水生植物,還有蝴蝶,蘭澤讓常卿給他做了個小網兜,他抓了半天什麽都抓不到。
蘭澤不敢出院子,如今江榮府死了人,若是讓外人看見了他這般想著玩樂,似乎不太好。
可是死的是和他無關的人,他沒有什麽感覺。
在外麵的這一會,蘭澤聽見了侍衛喊他,有常卿在旁邊,他於是拿著小網兜過去了。
長廊上的侍衛有些陌生,穿著打扮也不像是錦衣衛,倒像是暗衛。
“我家主子想要見蘭澤公子,如今在府外等候。”對方這般說,把東西拿給了他。
那是一張信紙。
蘭澤打開了信紙,他手上還沾著泥巴,潔白的信紙一並沾上了泥巴,信紙裏包著的一株新鮮剛被摘下來的蘭花。
蘭花花蕊像是垂下來的小鈴鐺,上麵隻言片語未曾寫,蘭澤猜出來了是誰送來的。
姬嫦是壞東西,賀玉玄便是最壞的壞東西,蘭澤知曉了一切,他才不願意再見到賀玉玄。
“不見。”蘭澤把信紙和蘭花一並塞回給了侍衛,泥巴蹭了對方一手。
“小公子,主子說有一些事情想告訴你,原先你母親的死,他感到很抱歉。”
侍衛被弄髒了衣袍,未曾表現出任何情緒,蘭花和信紙沒有再給蘭澤。
他們這邊是在長廊處,常卿在遠處,應當聽不到他們講話。
聽到母親兩個字,蘭澤腳步略微頓住,他的心悶悶地有些疼,還有幾分殘餘的怒意。
“我不想聽,”蘭澤眼角突然掃到了一角淡青色的鴉袍,他眼珠子轉了轉,對侍衛道:“若是他覺得對不起我,讓他去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