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倒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杜君遠與花千耀才剛醒,杜允就找了過來,手裏還抱著朝服和朝靴。
杜允一邊替杜君遠套上外裳,一邊覷著杜君遠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公子,遊贇遊大人分派到各家的那些女子,昨夜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杜君遠原本認真地理著袖口,聞言手下一頓,厲聲道:“她們怎麼死的?”
杜寧整理著杜君遠的袍服邊,慢慢道:“杜允也是才得的消息, 具體的還不知道,不過,聽說曹大人府上那個,是燒柴的時候走了水,煙火嗆死的。”
杜君遠斂了斂神色,最後仔細地把袖子上的玉紐扣好,淡漠道:“罷了,這件案子與你公子我可再沒什麼關係了,我們倒落得自在。待回府,你將此案交割過手,不可遷延!”
恰在此時,一身月白衣袍的花千耀挑著簾子邁步進來,杜君遠拱手笑道:“昨夜是君遠失態了,還請耀兄勿要介懷。”
花千耀擺擺手道:“侯爺這就太客氣了,你我一見如故,耀拿侯爺做摯友,縱使侯爺夜夜叨擾,耀也不會有所怨言。”
說著,花千耀引著杜君遠往外而去,杜君遠命杜允回府,他們二人在廂房坐定。一會兒工夫,一名女子送上幾盤菜和一壺茶,她先在一張梨木圓桌上擺好三副碗筷,又斟了一杯酒,躬身道:“三堂主,侯爺,請用。”
再看桌上的美食,油煎餃、西施蝦仁、一碟碧綠的蓮藕糕,一碟椰子卷,一碟玫瑰蜜棗,可謂是應有盡有。那壺茶居然是洞庭的碧螺春,喝了一口,滿口清香,在如今這個時節實在是難得的上品了。
送來飯菜的女孩兒梳著兩個發髻,穿著一身素雅的青衣長裙,一看便知是個侍女。花千耀擺擺手,侍女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花千耀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招呼道:“侯爺,請!”
這時,掌櫃妙妙姑娘走了進來,頷首向杜君遠示意後,便湊近花千耀耳語了幾句,花千耀一麵側目認真去聽,一麵頻頻點頭,等妙妙說完才問道:“相約什麼時候見麵?在哪裏見麵?都有誰到了?”
妙妙姑娘立起身,道:“後日,約在了臥雲閣,尊主要三堂主早做準備,妙妙這邊也會盯緊生死閣,一有消息,就通知三堂主。”
花千耀點點頭,柔聲道:“好的,我知道了。”
妙妙姑娘福了福身,就嫋嫋婷婷地走出了廂房。
花千耀這才對杜君遠道:“再過幾日就是武林大會了,無論如何,曹勳案聖上也命侯爺抽身,既然侯爺無需再為案子奔波,倒不如隨為兄去瞧瞧熱鬧?”
杜君遠被他這麼一提醒,想起了昨日李顯湊到他耳邊說的那道密旨,便撂下了手中的酒杯,正色道:“恐怕,不隻是瞧瞧熱鬧了。”
花千耀挑挑眉:“怎麼說?”
杜君遠沉聲道:“昨日聖上身邊的李公公來宣旨,除了那道明旨,還有一道密旨,要拙弟盯著武林大會,拙弟總覺得此次武林大會並不簡單。”
“武當派出了事不能參加,其他門派難當大任,也就剩下我們百花山莊和清風樓……侯爺,愚兄總覺得生死閣下一步的動作是要對清風樓下手了。”
杜君遠點點頭道:“我已書信告知慕樓主萬事小心,而且……而且拙弟懷疑慕樓主身邊的那個靳瀾有問題。這次武林大會生死閣意在奪魁,剪除聖上在江湖上的力羽翼。耀兄,拙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花千耀執杯啜飲一口道:“侯爺但講無妨。”
杜君遠頓了頓,似乎有一些猶豫,但還是道:“耀兄,拙弟觀令主與當今聖上關係匪淺,可卻又有些隔閡……拙弟的意思是,貴莊主應該是聖上在江湖上的一支奇兵, 眼下耀兄也發現了,生死閣的勢力深入朝堂、深入江湖,想必貴莊主的身份生死閣也有所了解……總而言之,請貴莊與貴莊主此次大會一切都要小心為上。”
其實就算杜君遠不說,花千耀也覺得事情之嚴重。
三年前的武林大會,花千億也僅僅是派了二哥和長姐前來,自己並未露麵。如今除了小妹,許多的師兄弟都已秘密趕來上京,可見花千億十分重視。還有,三年前的武林大會魁首正是首徒才出來事的武當派,如今卻因故參加不了。所謂會無好會,宴無好宴,事情到了這一步,恐怕也談不成什麼結果了,搞不好就是一場惡戰。
花千耀尚在遐思,就聽見杜君遠繼續說道:“哦對了,耀兄,遊大人派到各個府上的女子昨夜都莫名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