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地寂靜沉沉,陰氣極濃鬱,形成一片片薄薄的白霧,彌漫開來,顯得很是陰森恐怖。
而在這濃霧中,可能又快要下雨,夜空中偶爾傳來一聲雷響。
屈東留著蕭何在新開張的陶瓷店鋪後院住下,兩人抵足而眠,天文地理,聊得火熱,一直相談到深夜,還未歇息。
遠方突然傳來悶沉沉的低聲嘶吼,隻見一處黑霧密布,自地而起,像一個小型龍卷風貼著地麵,飄忽著進城而來。
不過這股黑霧還是遠遠避開了一些兵營和縣衙。
這是人道威嚴籠罩庇護的地方,人道萬年延續,最近這千年更是大興,氣勢滂沱。
如果有開得天眼之人,必可望見這府衙上方籠罩著大層紅光,這是吉氣,也是人道正氣,代表著氣運旺盛,鎮壓諸邪。
這股黑霧雖然有些道行,但倒底是走了歪門邪道,沾不得諸種堂堂正氣。等到哪天可以無視這些,也就上天入地,威能無邊,不過目前差得還遠。
黑霧到了陶瓷店鋪後院,消散顯現出一個黑影,這黑色怪人七竅之中透出絲絲綠芒,借著屈東房間窗戶透出的燈光,可以看見正是王麻子的那個巫師弟弟。
怪人連連疊出幾個交織的怪異手勢,隻手一招,頓時麵前浮現出一隻拳頭大的老鼠,再一招,又浮現出一隻白色的小蛇。兩隻蠱蟲都虛空而浮,身旁纏繞著絲絲黑霧。
“就是這裏,好,全部該死!”怪人看自己黑蛇形狀的頭發直直的指向亮著燈光的房間,連聲低低悶吼,持咒密念,一雙袖子飛舞,片刻,隻見陣陣濃霧從袖子裏滾滾而出,整個院子就籠罩著霧氣,滾滾濃霧中再難以看見人影。
“好大的腥氣!趙大,快把燈點亮。”灌嬰突然從床上翻身而起,將床邊掛著的長刀攢在手中,用力的朝還在熟睡的趙大踢了幾腳,見趙大醒了,連忙吩咐。
趙大急忙點亮油燈,整個房間裏麵對麵都難以看見,滿是霧氣。霧氣彌漫到油燈的火苗上,就閃出幾絲火花。
灌嬰一見閃著火花的油燈,臉上肌肉猛抽,拿起床上的粗麻被子,放油燈上點燃,推開房門朝院子中一仍,粗麻被子立刻燃燒起來。
粗麻被子一燃燒,就把附近的黑霧吸引過去,一起燃燒,不時爆發著各種顏色的微弱閃光。
“大家都起來,把燈點亮,將能夠燃燒的東西都點燃仍到院子中,有刺客!都小心啊!”灌嬰借著火光看見院子中站著的怪人,立刻高聲大喊起來,舉著長刀就向怪人砍去。
看見趙大已經拿刀跟出,灌嬰連忙招呼道“這是法術,趙兄盡量少吸氣,說不定有毒。”
怪人對灌嬰和趙大的快速反應有些驚訝,對空中漂浮的兩個蠱蟲連噴兩口鮮血,催動巫咒。
本來不顯眼的兩隻小動物模樣突然大變,像吹了氣一般狂長。
幾秒時間,一隻豹子大的老鼠落在地上,全身黝黑的鱗片,兩隻眼睛通紅通紅,像兩個燈泡一樣,讓人瞧著心寒。
那條小蛇也爆長到2米來長,碗口粗細,分著叉的舌頭不停吞吐,發出陣陣“嘶嘶”聲。
“巫蠱!小心,立刻把能燒的東西都燒了仍出來啊,我的天哦!”石虎剛從旁邊的房間出來,就差點沒把眼睛珠子給瞪出來,巫師怎麼跑到城裏來了啊,就是自己山民聚集地都很少出現啊,不是說這些巫師都喜歡把自己一個人埋在土裏不見人嗎。難道父輩老人們都是亂說的。
石平一聽是巫蠱,想都不想就把自己和石虎的被子給點燃仍了出來,順便還把兩把木椅子都給仍在了點燃的被子上。蕭何聽到喊聲,開門一看,也是將兩床被子給點燃仍了出來,隨著火堆的大盛,院子裏的霧氣全部消失了,眾人這才能夠清楚的打量彼此。
“竟然知道如何破我這霧術,不過你們還是得死!”怪人疊疊一笑,就準備指揮兩隻大蠱蟲咬人。
“等等,這位……恩,那個,為何要暗算我等,說個明白再動手不遲,難道你如此膽小,見不得人!”屈東看見院子中兩隻巨大的怪獸,感覺頭皮有點發麻,世界上有這種東西嗎,這不是像原子彈一樣,那別人還怎麼活?
穩住,先穩住。屈東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試圖拖拖時間,讓大家能有個準備的時間。
怪人一聽,眉頭一揚,倒也沒馬上動手,一邊不停的做著各種希奇古怪的手勢,一邊說道“那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你,那個狗官,你為什麼將我弟弟王二郎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