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笑了笑,“很久沒做了,自己吃著還行,不知能不能入得了二娘的法眼。”

“入得了入得了,哎呀,我這老眼昏花的,算什麽法眼呀。”

趙二娘是個會吃的,先咬破一口生煎皮子,把濃鬱鮮香的湯汁吸走,接著才慢條斯理地吃起包子,幾乎是一口一個。沒過多久,一盤生煎便被她吞下了肚。

她舔舔嘴唇,意猶未盡道:“好吃!”

林稚在一旁看傻了眼。他有想過對方能吃,但沒想到會這麽能吃……這生煎做得還是有些少了。

趙二娘後知後覺有些不好意思:“你瞧我,太久沒吃到過這樣好吃的生煎饅頭了,有點得意忘形……林小郎君,你可別見怪啊。”

林稚搖頭笑道:“不會的。”

“沒想到你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做起這種煙火氣的食物還挺在行。” 話一出口,趙二娘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林小郎君雖生了副好皮相,卻是從小在慈幼局長大,自然對庖廚一道了如指掌。就算不食人間煙火,也是五歲之前的事了。

剛吃完人家的東西,就說這種戳人心窩的話,趙二娘訕訕不知所措,林稚卻仿佛無知無覺,若無其事地笑道:“論起做飯,我哪裏比得上您,隻怕日後還要多來找您討教才是。”

他不過住半月,哪裏還有什麽日後?

兩人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趙二娘越發心裏不是滋味,“好,好,你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二娘隨時歡迎。”

兩人又客套幾句,恰好此時外麵來了一個客人,趙二娘忙著接待,林稚便又出了門。

他給趙家二娘送生煎,除了想表達對她並未苛責自己身份的感謝,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他屋子周圍的兩間客房還空著。

道理很簡單,誰不希望室友像自己一樣安分守己?若是碰見個喜歡酗酒的彪形大漢,那才叫倒黴。

真鬧起事來,前世的他尚且可以一戰,這輩子細胳膊細腿的小身板就算了吧。希望趙家二娘能看在這盤生煎的麵子上,給他安排個良家室友。

天色已晚,臨安城的夜市熱鬧起來。和前朝相比,本朝破除了宵禁製度,市民的夜生活變得格外繁榮。

從前隻在影像資料上有所見聞,現下親身體驗過,更是感受非凡。

夜市街頭處處各有茶坊、酒肆,耳邊充滿了商販的叫賣與人潮中的交談聲。不過林稚現在可沒功夫消遣,他的目的依舊隻有一個,直奔賣吃食的攤店走了過去。

他慢悠悠地轉著,酥黃獨和糍粑等糕點的香甜滋味鑽入鼻端,到底是沒忍住,買了一塊甜糕吃起來。

甜糕質地柔軟細膩,用糯米、赤豆和紅棗蒸製而成,和後世的切糕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