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葉旅館內
聽完波魯斯斷斷續續的描述,老板娘也嚇得魂不附體:“都、都是那小東西惹的禍!我去打死她!”
波魯斯死命將她拉住:“難道你想先因為殺人的罪名被關進監獄嗎?”
老板娘一愣,接著嚎啕大哭起來,波魯斯神色凝重,低聲斥道:“哭有什麼用?我看不如…”老頭的聲音壓到最低,老板娘用心聽著,她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最後,兩人不約而同地露出奸笑。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說的悄悄話全被卡雷爾聽了去:“我們馬上就去找鎮長大人,讓他多帶些人來…把他抓住,就沒我們的事了…”
卡雷爾-索蘭尼亞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麻利地拿起放在桌上的大口袋,來到窗前。他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單手撐在窗台上,接著翻身而落。這樣的高度對卡雷爾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無聲而準確地落在馬廄旁邊,沒有驚動任何人。卡雷爾隻用了三步就閃進馬廄,他那毫不起眼的矮馬像是發覺了主人的到來,輕甩著尾巴。一旁,黑馬也許是因為卡雷爾沒有選擇自己,不滿地打了個響嚏。馬廄裏沒有點燈,隻有靜謐的月光,傭兵紮緊了矮馬背上的皮帶,將那大口袋穩妥地係於馬鞍旁,黑馬被卡雷爾認真的樣子所影響,也慢慢安靜下來。
就在他做臨行前的準備的時候,旅店的門打開一條縫,一個瘦小身材的家夥披著能把他整個兒身體罩住的鬥篷,從旅店中鬼鬼祟祟地鑽了出來。卡雷爾不看都知道那是波魯斯本人,老頭兒又望了眼二樓上卡雷爾租住的臥室,那裏除了漆黑,什麼也沒有。波魯斯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窺探著一般,他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多做停留,匆忙地踏上模糊不清的石板路。卡雷爾目睹了波魯斯那笨拙的登場,忍不住冷笑出來。他輕拉韁繩,矮馬很聽話地隨他挪出馬廄。
這時,風像是要挽留住卡雷爾的腳步,不住地撥動他的衣袖,就如一個想引起大人注意的男孩。卡雷爾-索蘭尼亞忽然發現自己寸步難移,心裏有個聲音在隱晦地告訴他,如果他現在離開了,將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卡雷爾相信自己的直覺,一如既往。
夜裏,金葉旅店的大門被粗暴地撞開,隻見老板娘一手抓住藍發少女那受傷的胳膊,狠狠地將那嬌弱的身子摜倒在室外冰冷堅硬的石地上。卡雷爾及時地隱沒在黑暗中,老板娘並沒發現外麵多了個人,咒罵道:“該死的小東西,永遠別再回來!”緊接著,門“砰”地一聲關上了,也斷絕了室內的溫暖和光明。少女隻套著薄薄的一層亞麻布衣,無力地跪坐在門外,看上去是那麼的孤單。她像是在想著什麼心事,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沒有哭泣,也沒有安慰的話語,甚至能聽見旅店內那壁爐裏發出的“劈啪”聲,可那厚重的木門,隔著兩個世界。卡雷爾原以為那藍色的影子要永遠待在那兒了,不過很快,那少女試圖站起來。等待她的隻有必然的失敗。肩上的傷口疼得女孩無法保持平衡,再次跌倒,她像是隻翅膀受了傷的雲雀,即使脫離了樊籠,依然無力飛上天空。
當卡雷爾聽到雜遝的腳步聲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沒有時間用來耽擱,也許不久,就能看到一群手執明晃晃的火把的孔武有力的家夥們,叫嚷著來逮捕他了。當然,領路的人一定是波魯斯老板。
——卡雷爾-索蘭尼亞雖然不願承認,但他仍隱約覺得自己正在走向另一條道路,而改變他的,或許正是眼前這道清麗的藍色影子。
“跟我走吧。”卡雷爾拖著韁繩,語氣平淡,目光裏的紫色像是對著遠方,惟獨沒有看向他所邀請的少女。忽然,他的手心感覺到一股溫暖,這和卡雷爾事先的預想截然相反。他想不到少女會輕易地接受他的提議,也想不到她的手居然是如此的溫軟,卡雷爾修長的手指就像是碰到燒紅的烙鐵般縮了一下,那溫度傳染到他身上,卡雷爾立刻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熱了。他並沒有征求女孩的意見,而是擅自將她抱起,在女孩感覺到不適前,便將她安放在馬背上。
迫近的腳步聲令卡雷爾的頭腦清醒過來。不需要他提醒,馬上的女孩顯得很聽話。她靠在平穩的馬背上(矮馬的速度永遠是慢悠悠的),冷得縮成一團,像小扇子一樣的睫毛也逐漸朦朧起來。卡雷爾發現她睡著的時候,已經是他離開戴倫索姆小鎮時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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