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有一個很可愛很頑皮的妹妹…”少年無奈地承認。
“而她目前像是有麻煩了?”泰特接著補充道,隻見他揭開“雲端雙樹”旁邊的那張紙牌,“看呐,漲潮(注6)。”
“可以…這麼說吧。”少年很老實地承認道,“所以…”
“所以才要盡快回到麥格倫?”
“是的…”埃蘭達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這條老鯊魚套過話去。
“這麼說來,你急著回到麥格倫的動機,就不是找人算帳那麼單純啦?”泰特不失時機地將少年趕到死角。
“上了年紀的人居然也喜歡毫無根據的猜測。”埃蘭達厚起臉皮,繼續編造故事,“我的妹妹還小,平時隻有靠我那點微薄的傭金來生活,我昨天還許諾過,要帶她最喜歡的玩偶回去呢。現在剩下蒂娜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真是個罪人啊。”
“那…你們的父親呢?不會是個粗俗的酒鬼吧?”
“他已經不在了。”埃蘭達聲音很輕,暗淡下去的眼睛看向別處。
“抱歉…”泰特舔了舔嘴唇,他揭開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牌,臉上頓時放射出光彩:“守護天使之翼(注7)!你的妹妹不會有事的。”
“謝謝。”埃蘭達的笑容支離破碎。
像是終於等不下去了,卡雷爾將新鮮的魚放在火堆旁,不太客氣地說:“又是新的街頭把戲?”
“也隻能騙騙小孩子。”老人收起紙牌,“我可沒想過靠此謀生呢。”
埃蘭達熱情地推薦道:“泰特先生算得蠻準的呢,你也試一試?”
“不必了,我可不是小孩子。”青年的話讓埃蘭達的臉立刻漲紅起來。
晚上,鮮嫩的烤魚和麵包成了晚餐的主流。戒心漸去的卡雷爾終於也像埃蘭達一樣,試著拿起烤得外脆內軟的麵包。泰特則毫不掩飾自己對魚肉的喜愛之情,和兩個年輕人文雅的吃相相比,他顯得有些過於隨意了。
晚餐過後,泰特從篝火旁抽出一根燒得半焦的樹枝,在地上畫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並在線的一邊點了點:“目前我們這這裏。要登上‘深藍王冠’其實很簡單,順著河流向上遊走即可。”
埃蘭達撇撇嘴:“真有這麼簡單,就不會困住那麼多冒險者了。”
“年輕人要耐心聽完長者的話。”老人不滿地嗬斥道。在線的端點,綿延的山峰的輪廓出現在他的“筆”下:“群山如衛士一樣,圍繞著‘深藍王冠’排列,連飛鳥都難以逾越。主峰與外圍的山巒僅靠一條堅冰凝成的橋聯結,冰橋上大霧彌漫,隻有真正無所畏懼的人,在好運的幫助下才可通過這上天的考驗。”
“這不會是哪個失敗者在胡吹一氣吧?”埃蘭達還是不大相信,“隻能相信自己親眼見到的東西,不是嗎?”
“這可不是亂寫。”老人明顯嚴肅起來,“這可是傑出的旅行家‘薩哈雷-鐵樹(注8)’親筆所寫,他是有史以來最接近‘王冠’的矮人了。”他又忽發感歎:“我年輕的時候,比他可強多啦,要到達‘深藍王冠’,簡直易如反掌。”
“我除了看到一個感歎自己虛度光陰的老人外,其他什麼也沒有。”
“如果我說謊,讓我下輩子永遠住到馬廄裏去!”泰特的認真態度讓少年收起取笑之心,“那時我無意間從這兒經過,便預感到自己終將與它再會,這裏,是我的歸宿。”
注1:魔法公國海林特已有近一千年的曆史,在選擇了最強大的國家——艾塞爾作為保護國,以及魔法的商業化後,海林特公國迎來了它的輝煌期,而治理國家的“賢者議會”的影響力,也隨之擴大。現在的海林特城內,魔法師的高塔四處林立。
注2:傳送魔法,海林特的大法師們將這一魔法運用得爐火純青,隻要價錢合適,顧客便可以到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去。
注3:熔石城地質協會曾多次受到曆代矮人國王的表彰,總部設在熔石城,對於這些勇敢的冒險家們來說,即使是獸人酋長也禮敬三分。
注4:三對金色羽翼環繞光明權杖的紋章,隻有教皇直屬聖騎士衛隊的幾位隊長,才有資格佩帶。
注5:雲端雙樹,發行多年的占卜用牌:星術牌中的一張。象征平衡。
注6:漲潮,出處同上,象征潛藏的事物。
注7:守護天使之翼,象征平安,但是何種程度的,就不得而知了。另:星術牌多用來娛樂,事實證明,用它來占卜完全是自討沒趣。
注8:薩哈雷-鐵樹,“熔石城地質協會”的創辦者之一,已經有一顆星星以他來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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