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站遠一點,裝樣子給他看,就繼續站著吧。
“好。”遠處又傳來細微的聲音。
他這麼順從,路辭書的心情卻不知道為什麼又有點不好了,他“哼”了一聲,縮進狹小的水箱中。
外麵靜悄悄的。
鮫人的嗅覺是很靈敏的,路辭書總覺得有一絲絲冷香順著水流進入他的鼻腔,明明就有淡淡的香味,卻莫名讓他整個人都煩躁了起來。
路辭書的尾巴反複的攪弄著海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辭書還是忍不住從水中探出了自己的腦袋——他一直沒有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音,那人是走了嗎?懶得和他演這種戲碼了?
懶得演就懶得演吧。路辭書也不想和他演——畢竟他有關於這種事情的記憶——先前那個研究所的有的研究員看他長得好看又不是沒打過他的主意,對他甜言蜜語說一陣——
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山盟海誓,然而該紮的針還是紮,該劃的傷口也不會少一道——後麵鮫人看見這些人也就冷著臉了。
這個人對他做出這番舉動說這些話估計也是這個目的。路辭書已經不願意去演戲了——這樣正好。
他這麼想著,卻忍不住往發出聲音那邊看過去,然後他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東西。
那個人竟然還在。
他沒有看手機,也沒有玩別的東西,隻是麵對著他這邊站的比直。
因此,路辭書一浮出水麵把手搭上水箱邊緣撐著身體往外麵看的時候就撞上那個男人的視線。
被人逮住,路辭書覺得臉紅,他正有些惱怒的想要鑽進水中,那個男人卻溫柔的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扶了扶眼鏡,看著他和和氣氣的開口:
“現在好些了麼?”話語中間沒帶一絲自己久等了的惱怒和不耐——要知道,即便之前那些研究員看在他美貌和研究價值的份上跟他這麼演戲時,路辭書如果這樣做那些人也會立刻冷淡起來克扣他夥食的——現在……
這個人竟然不會這樣嗎?還是……他的目的要更大一點?比如……想要看鮫人愛上一個人然後在絕望是不是真的會消失……
因為這腦補,路辭書才好一點的臉色又暗下來,不過走一步看一步吧。畢竟那個人要強來他也沒有一點辦法,誰讓人為刀俎,他為魚肉呢。
路辭書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水箱的邊上,他看著那個人男人——因為內心想法的轉變,他的態度也改變了,語氣漫不經心的:
“不是說要給我療傷嗎?過來吧。”他並沒有蠱惑人的想法,但因為態度問題,這聲音帶上了懶懶的性感。
但顧言卻因此心髒一癢,他悄悄掀起眼皮打量他的身體——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上天的眷顧吧,身為鮫人的路辭書的皮膚很白皙,而且也許是因為經常在海水中遊動所以經常運動的原因,他身體是真正的黃金比例,肌肉線條剛剛好,既不顯得誇張又不會顯得他是個白斬雞。
顧言隻悄悄看了這一眼,在路辭書發現並且對此做出表示之前就他收回了視線——因為鮫人之前被其他人虐待過,他對待人類的態度並不是很友好,顧言不希望引起他的反感。
這一眼的時間很短暫,顯然沒被他發現。在路辭書看過來之前,顧言適時的叫來了機器人,並且麵臨它去給自己用來包紮消毒治療的醫療用品。
機器人滾動著輪子走了,顧言這才轉頭重新看向路辭書——他注意到這次看路辭書時路辭書眼裏很明顯沒帶上那麼濃厚的反感了,於是這次顧言沒移開視線,他往前麵走著,唇邊勾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因為他不笑的時候會顯得很嚴肅刻板,鮫人大概會因為他肅著臉的樣子覺得他冷漠刻薄——顧言不希望在鮫人心中留下這麼一個印象,因此下意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