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辭書:“……”
空氣都安靜了下來。顧言耳朵和臉頰都在發燙，他咳嗽一聲，自說自話:“嗯，這人工智能一點都不智能……好像個人工智障……”
他拍了拍那個機器人的頭——路辭書覺得如果他不在自己的麵前的話，他拍機器人頭的動作很可能就會變成錘。
又重新刻意的命令了一邊，機器人終於滾走了。
周圍又安靜下來，顧言把手搭在水箱邊，他的手慢慢的往前麵挪，一點一點碰到路辭書的手。
路辭書之前在發呆，等手腕被握住了才反應過來，他甩了甩手腕。
沒甩開。
路辭書終於又轉頭看顧言了，顧言被他看著，心髒跳得幾乎要蹦出胸腔，臉上也發燙，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這樣子我怕你手到時候又縮回水裏麵……我幫你固定一下。”
路辭書收回視線，垂眸:“……不需要。”人和鮫人到底還是有一點區別需要保持距離的。
“哦。”出乎意料的，顧言特別好說話一般鬆開了他的手，路辭書把手挪開一點，正準備把另一隻手也放到另一邊去的時候，他另一隻手又被顧言握住了。
路辭書:“……”他是真有點無奈了——這人看上去和別的人又不一樣，先前路辭書凶他還可以說不了解他，可是現在路辭書接受了人家的幫助和好意，怎麼又好意思繼續凶他？
路辭書無奈扶額，他正想說話。顧言卻摩挲著他的手，路辭書被他弄得奇怪，他抬頭看顧言，正好和他對上視線。
顧言先是一怔，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路辭書:“……”嘖嘖嘖……還知道不好意思呀。
要知道，在鮫人中，肢體接觸都是親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其他的肢體接觸隻有意外到來的時候才會有發生的可能。
路辭書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心想:不要不好意思的笑啊。你要是真的不好意思，那就放開你的手吧……
他正悄悄的挪自己的手，又聽到了男人緩慢的聲音:“就是……你這隻手讓我牽……牽……拿著吧”
顧言口裏的“牽”換了三個音終於變成了拿，因為說謊，他心虛，不敢看像路辭書，隻能盯著不遠處刷得雪白的牆壁，嘴裏一本正經的重複自己已經想好並且練了很多遍的台詞:
“就是……就是你的手之前不是撞到了嗎？手腕這個地方是很重要的，青了更不得了，你現在沒有力氣，我幫你柔散吧。”
說完，他不等路辭書的回答，手上沾了藥油就開始勤勤懇懇的給路辭書揉手腕了——路辭書動了動手，隻得到默不作聲的壓製，抽不動手，於是他就默認了。
反正路辭書也不會自己給自己處理這點小傷。
直到揉到機器人來告訴顧言跟他說水池已經打掃幹淨了顧言才放下手，他站起身，上身前傾。
見他一副要抱自己的姿態，路辭書嚇得連連後仰——拜托，他可是一條貨真價實的成年鮫人！加上尾巴都快有3m長了！路辭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重，但肯定是不輕的，麵前這個一看就是搞研究坐辦公室的男的能抱得起他嗎？
而且——就算抱得起他，他一個成年男性鮫人被另一個男的公主抱成什麼樣子呀？鮫人的臉都丟完了！
因此，路辭書仰得很厲害。
見他後背快要貼到水裏了。顧言管不了那麼多了，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前麵拉了拉——意料之外的。
這男人看著挺斯文很有書生味，手上那股力道卻讓一般男人都自愧不如，路辭書沒想到他力氣這麼大，被拉的又猛然往前麵撞了過去。
他的頭重重撞在男人的胸膛上。
“嘶……”路辭書倒吸一口涼氣，想要揉自己的頭，然而男人比他更慌，也連忙伸出手去給他揉頭，一拉一扯之間很容易發生意外。
就在顧言上身前傾的時候，身體力度不平衡，他一下往水中栽了下去。
路辭書先前正在揉自己的頭，顧言又摔倒的太突然，他沒有防備，反應不過來，自然也接不住。
於是顧言就落入了水，然後進行了一場失敗的跳水。
水箱本來就很小——但那是對於路辭書而言的，對身高正常的男人而言，水箱隻是窄了一點，深度和長度都不算低。
寬度不夠，施展不開。而且因為先前的慌亂，顧言的手亂舞了一陣，因此顧言一掉進水中就往下沉去，他不是魚，在水中不能呼吸。
路辭書腦袋裏突然浮現出了這句話，他看一眼男生憋的通紅的臉，最後還是斂眸。
漂亮但有些破破爛爛的尾巴卷起那個在水中掙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