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佛耶回答他的聲音依然很清朗:“你還好嗎?”
實話說,不太好。路辭書想——誰知道你竟然也跟我一起來到這裏了啊!他以為斯佛耶不會跟他回來的啊!
路辭書委婉詢問:“我身為祭品的職責已經完成了吧?”
斯佛耶用那雙眼睛看了路辭書一眼,不止一次,路辭書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直抵人心:
“祭品的職責你做了,但是並沒有完成。”
路辭書討厭萬事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覺,斯佛耶就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完全不會知道斯佛耶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事,這件事又是否會損害他的利益,所以路辭書隻求能趕緊送走這尊嗜血神,他問:
“那我怎樣才會完成?”
這句話一問出來,路辭書就感覺到斯佛耶的豎瞳鎖定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平時路辭書看進斯佛耶的眼中頂多覺得他眼神沒什麼情緒,現在路辭書卻覺得斯佛耶這個眼神有點冷了:
“永遠不會完成,哪怕是死。”
路辭書:“……”他有些錯愕的跌坐在床上,對上斯佛耶看自己的眼神,可恥的有點害怕了,路辭書移開視線,心想——完不成就完不成,會一直跟著我就一直跟著我,幹嘛要拿死來威脅我呀。
他悄悄抬眼看看斯佛耶一眼,卻不敢把這句話話講給他聽。
在床上坐著緩了一會兒,路辭書終於有力氣了,他轉頭去看斯佛耶——斯佛耶現在的形態是蛇——
而且和他之前戴著手腕上的蛇很相似,經曆過昨晚那些事情,見識過斯佛耶的“奇異”手法,路辭書再也不會單純的覺得前些天被自己環在手腕上的黑蛇隻是一條簡單的蛇了。
他弄了弄斯佛耶的下顎——有些意外的,斯佛耶有些動作和路辭書之前戴的那條小蛇一模一樣——比方說這時候,他就會伸出細長分叉的蛇信舔砥路辭書的手指。
還是很細心那種。
看著黑蛇微眯起來的眼睛,路辭書的臉可恥的紅了。
本來都快緩過來了,誰料他突然在腦海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你在臉紅什麼?”
是斯佛耶的聲音。
路辭書嚇了一跳,他用驚愕的眼神看還在纏著他手指的蛇:“在你腦海中和你說話而已。”
蛇人的聲音緩慢下來,似安撫似蠱惑:“幹嘛這麼怕我?之前那些舉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確會一點奇異能力。隻一點而已。”
不得不說,雖然隻是口頭保證,路辭書心裏麵也好受了很多,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問:“你可以變成人形嗎?還是在這裏隻會這樣?”
斯佛耶頓了一下,回答:“一般情況來說是不可以的”路辭書提起的心髒放回胸腔裏——老實說,和原型態的斯佛耶交流時壓力太大,路辭書更喜歡現在這樣一點——但是,斯佛耶都說了那是一般情況下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裏屬於我的能力氣息挺強的,所以——”他並沒有所以完,路辭書後知後覺看過去,然後被自己手下的觸感吸引了視線。
細膩的,柔韌的。
路辭書低頭看了一眼——男人的胸膛——還有一點眼熟的……痕跡。
他覺得不對勁了,慢吞吞的抬頭,對上斯佛耶的視線,斯佛耶躺在床上,對他笑了一下。
路辭書:“……”觸電一般,路辭書飛速收回手,他咳嗽一聲,問:
“你沒哪兒不舒服吧?”
剛才驚鴻一瞥他看斯佛耶身上有了痕跡,那說明在他身上動作是不會消失的,而路辭書憑直覺或者說就是覺得男生那樣之後承受方會不舒服,所以有此一問。
路辭書自己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挺正派的,誰知道這話一出來他就感覺到斯佛耶看自己的眼神微妙起來了,路辭書緊張起來,好在這時候他聽到斯佛耶的笑聲。
斯佛耶躺在床上,漂亮的尾巴垂在地上一甩一甩,他看著路辭書:“要讓我有這種感覺……嗯,辭書還需要向昨天那樣努力30天。”
路辭書:“……”他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斯佛耶的回答在路辭書看來是避重就輕:“知道自己祭品的名字不是很正常嗎?”
路辭書拿他沒辦法,床被霸占了,他隻能坐在床位,一邊惦記著不要被斯佛耶的尾巴纏住一邊又要惦記斯佛耶別把自己的尾巴拍痛,他伸手虛虛攏住斯佛耶的尾巴,問他:“你什麼時候回去。”
這次斯佛耶回答得簡單明了:“這看你。”
都相處這麼久了,路辭書還能不知道斯佛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他歎氣:“我們都不是”
斯佛耶應該很不樂意聽見這句話,他臉上的笑又沒了,漫不經心的:
“你屬於我,我屬於你。”
冒著蛇人生氣的風險,路辭書道:“何必呢,你這麼強大,想要多少祭品就可以有多少祭品,為什麼要……”
路辭書還想再說的,但他發現自己突然說不出話了,他有些驚懼的看向蛇人,對上視線,蛇人慢吞吞的從床上起來,他說:
“我的祭品隻有你。也隻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