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原以為這件事情已經到了尾聲,可哪曾想到宗寶卻在最後橫插了一杠子,讓本來相對和諧的氣氛霎時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宗將軍說的對,伯鯤賢侄的能力確實高人一籌,我等甘拜下風呐!”說話者正是管軍校尉楊齡,不等黃忠開口,他突然接過了宗寶的話茬,繼續誇讚起韓鵬來,隻是在這種情況下,話語的意思儼然變了一番味道。
尼瑪!!!竟然玩起了捧殺!!!
看著黃忠嚴肅的表情,韓鵬幾乎把腸子都悔青了,看來這一次,算是把黃老將軍得罪到家了。
千不該萬不該,自己卻偏聽了這個倒黴父親的話,非要參加什麼所謂的慶功宴,才讓宗寶他們有了挑撥的機會,簡直是沒事找事!
可是眼下之勢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現如今自己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隻得硬著頭皮強撐著,等待黃忠的爆發。
隻見黃忠緩緩的站起身,目光直指韓鵬,兩隻明澈的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死死的盯著韓鵬不放,仿佛有股怒火要衝將出來。
而此時坐在上首的韓玄也發覺到了場中的火藥味,本想將此事一帶而過,卻不曾想宗寶添油加醋的幾句話,惹得黃忠暴怒,心中自然對宗楊兩人暗罵不已,當下心思急轉,急忙輕咳了兩聲,笑著舉盞勸道:“諸位,咱們喝酒,咱們喝酒…黃老將軍,來,和本太守幹一杯。”
黃忠聞言,眼睛卻不離韓鵬,猛的將酒盞拿起,一飲而盡,而後重重的摔在了案幾之上。
韓玄見勸說無用,也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眼睛閉了起來,低頭不再理會場中的事情。
然而,韓玄能置身事外,可韓鵬確逃不掉,迎麵對上黃忠的眼神,他心裏上下直打鼓,隻怕黃忠一怒之下,和自己幹了起來。
打架他倒是不怕,畢竟還有魏延在身旁坐鎮,武藝並不會輸給黃忠。隻不過要是事情發展到那種地步,將來想要收攏黃忠歸附,便再也不可能了。
宗寶楊齡本來就對自己不友善,要是黃忠也成了自己的對立方,恐怕將來連長沙都走不出去,還談什麼征戰天下?
這一刻,對未來一直充滿希望的韓鵬有些灰心了,他不禁懷疑自己一粒時空中錯漏的塵埃,被遺棄到了這個原本並不屬於自己的時代,隻得隨著曆史的暴風飄來飄去,卻無法左右任何事情。
“韓太守,黃忠無用啊!”一聲突然悲泣傳來,隻見黃忠麵色哀痛,倉惶的叫出聲來,雄壯的身子也在隨著心情的變幻而顫抖不已,讓在場的各位錯愕不已。
“當初黃忠未能盡滅賊寇,致使太守家仆被害,公子的安危也受到了威脅,這都是老臣的過錯啊!!!”
“黃忠用兵不當,空耗錢糧,使得賊寇死灰複燃,黃忠有罪啊!!!”黃忠的感歎聲陣陣,語氣頗為傷悲,片刻之後又說道:“既然公子深通用兵之道,長沙的治安也有了保障,黃忠老了,願意將兵權一並交給大公子,乞求能告老還鄉!!!”
當最後黃忠說出“告老還鄉”四個字的時候,大廳中一片嘩然,任誰都沒想到一貫強勢的黃忠卻在此時退讓了,竟然願意交出兵權。
而一直低頭閉眼沉思的韓玄也愣住了,猛的睜開了雙眼,怎麼也不相信這是黃忠說出來的話。
之前曹操南侵,占了荊州之後,便將劉表原屬舊將黃忠分派到了長沙,假行裨將軍,歸屬到了他的手下。可是對於黃忠的意向,到底是否被曹操派來製衡自己,又或者有其他的目的,這一點他也捉摸不透。
但是無論如何,黃忠處處和他做對,說話語氣強橫,這讓韓玄頗為不爽,所以才堅定了他削弱黃忠實力的想法,沒曾想今天的酒宴收到了奇效,竟然逼的黃忠自動退讓,的確大出意料之外,心中大喜過望,急忙說道:
“黃老將軍哪裏話,犬子韓鵬怎麼能和將軍比?將軍乃是長沙郡的保障,又是曹丞相親派的大將,怎可輕易卸任?將軍如此做,可真讓玄處於進退兩難之步啊!不過,若將軍執意要退,依玄之意,不如將軍仍暫領故職,等來日兵員交割事宜完畢,再走不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