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水喝多了,舒沐半夜起床,卻發現走廊中的光照進來,門沒關緊。

走到門邊,她聽到隔壁傳來呻、吟聲。有點熟悉,但她卻不敢往那方麵想。難道哥哥發燒了?趿上拖鞋,她往隔壁走。

房內沒開燈,電腦屏保的光在一片黑暗中閃耀詭異的光芒。呻、吟聲越來越重,伴隨著衝水的聲音,哥哥在浴室。

“不會吧?”

舒沐眼睛瞪起來,整個眼球懸在眼眶中。立在門框上,她卻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沐沐……”

獨屬於哥哥的聲音響起,舒沐一驚,低呼出聲。見浴室門並未打開,她終於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所有的反常串成一條線,心中那個可怕的念頭終於清晰:

哥哥喜歡她,不是對妹妹的喜歡,是像男人那樣親親抱抱當結婚對象的喜歡。

天呐,呆愣在原地,直到金屬碰撞門把手打開的聲音傳來。哥哥要出來了,不能被她看到,舒沐扭頭跑向自己房間。擰緊房門,她被貼著門板驚魂未定。

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切事實擺在她眼前,她再也沒辦法找借口為自己開脫。

前世的記憶湧現在腦海,哥哥一直未結婚,身邊連個親近的女性都沒有。這麼一個天生對女性絕緣的人,卻將她捧在手心裏,要星星不給月亮。當時她認為一切理所當然,可現在想起來,許多曖昧的動作明顯已經超過了邊界。

寧非無法掩蓋自己的失落,他想欺騙自己,妹妹不過是水土不服反應不良。可多年特種兵經驗,養成了他明察秋毫的性格。

妹妹無意識的摸自己的肚子,經常地心神不寧,明顯是遭遇過什麼。加之網上那刺眼的“孕期正常反應”,更是讓他摸到了事實真相。

他精心守護十六年的妹妹,從小開始就認定的妻子,隻是短短兩個月竟然讓別人叼走了。任冰水衝刷著自己,他不可抑製的升起毀滅的欲望,積壓十六年的情緒噴薄而出。幻想著麵前就是沐沐,他開始了自瀆。

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快要結束時,他聽到了腳步聲。三兩下發泄出來,他出門,隻看到粉色的衣角。

果然是沐沐!

抓起衣服邊套邊追上去,門卻在他眼前關上,拍向門板,他喊著:“沐沐,開門。”

“我已經睡了。”

舒沐捏著鼻子說道,她實在不想現在麵對哥哥。她總有種預感,說開一切後,她心目中溫暖的港灣會成為斷壁殘垣。

“開門。”

聲音嚴厲起來,哥哥這是非要進來不可。深呼吸一口氣,她轉過身,拉開鎖鏈一轉門把。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朝夕相處十六年,寧非了解妹妹的一切。雖然她故作鎮定,可過快的語速和低垂的眼眸,還是透露了她的緊張。他的妹妹啊,果然還是知道了一切。

心中盤算一遍,現在這機會算不上最好。但如果再不抓住,讓唐天衡知道她懷孕,他將失去最後的機會。

“我有話對你說。”

人生二十年,寧非從沒像現在這麼緊張過。掏出掛在脖子上的羊脂白玉吊墜,他打開燈,拉著她坐下。

舒沐低頭,正好看到發著瑩白光澤的吊墜。摸摸鐲子,她總感覺那裏熱了些,這肯定不是偶然。

“這是什麼?”

寧非坐下來,以盡量平穩的語氣說道:“跟你的鐲子一樣,是你媽媽留下來的。”

“我媽媽?”

這個詞讓舒沐想到了許多,爸爸隻說她隨母姓,卻從未提起過媽媽多少。除了每年一次的清明掃墓,家中從沒這個話題,所以她對媽媽的概念很模糊。

“我媽媽,不是哥哥的媽媽?”

“不是,她是父親最愛的人。這是一段爛俗的三角戀,我媽媽愛咱們爸爸,爸爸又愛你媽媽。不過爸爸早已同幼時訂婚的對象也就是我媽結婚,也就發乎情止乎禮。後來一次任務,兩人光榮犧牲,爸爸承擔起了照顧你的重任。”

原來這才是事實,舒沐有些懵。原來那麼愛她的家人,竟然跟她毫無血緣關係。她記憶中溫馨的世界,正如多米諾骨牌般,以摧枯拉朽的氣勢轟塌。

寧非有些心疼,將她抱在懷裏:“在爸爸心中,你永遠是她最疼愛的人。為了好好照顧你,我們想出了最合適的辦法:我娶你,這樣你一輩子留在寧家,不用麵對任何陌生的家庭,人生不會有任何風浪。我們會疼你一輩子,任何人都不用失去彼此。”

舒沐回憶起小時候的一幕幕,爸爸將她抱在膝蓋上,一臉慈祥的灌輸著歪理:“沐沐,雖然你跟著媽媽姓舒,但永遠是我們寧家最寵愛的寶貝。爸爸和哥哥足夠照顧你安穩一輩子,你隻要開開心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