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咽了咽口水，微微轉頭用餘光看了眼蘇清景，確認那位公主暫時還沒有拔刀，才又開始放心的講了起來。
他是真的怕那位公主一氣之下就拔刀把他殺了，畢竟他幫李利幹的確實不是人事，那可是草菅了不知道多少條人命啊。
“雖說那些山上的人數量不少，但是得病的得病，剩下的還大多都是婦女孩童和老人。麵對拿著刀的侍衛，很快他們的反抗就被鎮壓下去了。
從那以後，他們也沒有再反抗過了。”
羅文看著前方路上的小石礫，眼神晦暗，似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那些都是一條一條的人命。
他一點都不奇怪那些人為什麼不反抗了，因為強權之下，手無寸鐵的人就隻有被壓榨的命。
他們永遠都在被迫給予，從最開始的物到最後自己的命。
羅文也不知道山洞中到底死了多少人，他不敢看。他怕他看到了，會激起他心中那唯一的微不足道的仁心。
羅文張了張嘴，語氣微澀“公主，我能喝口水繼續講嗎？”
蘇清景眯了眯眼，揮揮手讓下麵的人遞上了水壺。這些路程算不上短，羅文看上就弱不禁風的樣子。在找到李利之前，蘇清景並不希望羅文死。
羅文喝到了水，潤了潤嗓子，長呼一口氣，似乎這樣就可以把剛剛那些莫名的情緒衝掉。
“我不知道…不知道山上的人有沒有記錄死亡的人數，但是李利很顯然沒有讓我們這麼做。”
“因為他不在乎。”羅文聽著蘇清景的這一聲，愣了一下，但隨即又點點頭，臉上露出了頹然的神色，他怎麼會不知道呢，他比誰都清楚那位李太守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公主…公主說的對，李利他不在乎。”
還未等羅文繼續說下去，蘇清景又再次發問“多久。”
羅文麵上顯出了一點疑惑的神色，“山上的人待了多久？”
羅文不自覺的開始扣著自己的掌心，待了多久？他不記得了，他的生活照常，還有李利時不時送來的好東西，對他來說似乎沒有很久。可山上的人呢…
羅文低下了頭，閉上眼搖搖頭，語氣艱澀“不知道，有一段時間了。洪災爆發後不久，瘟疫就爆發了。”
蘇清景聽到這個回答，臉色一沉，洪災爆發到現在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那些人，那些本該在城中接受治療的人就這麼被關押在山上。
羅文再像剛剛那樣去注意蘇清景的神色，自顧自的又開始說道“再到後來，城中一有人得瘟疫，就會被送到山上。
所以明明瘟疫爆發這件這麼大的事情，也沒看見有上麵的人下來詢問過。其實就是因為李利把這件事壓了下來，再加上綏州城內確實沒有得了瘟疫的人。”
“那可有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