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的呼救聲就在前麵不遠處,顧成海等人聽見,立刻騎馬奔了過去,卻見在月光下,有三個嬉皮笑臉的大漢拉住了一名穿藍色布衫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會一些十分粗淺的防身功夫,但是女人家沒有什麼力氣,最多隻能身形敏捷地躲閃,那三個大漢嬉笑著將她逼到了一處山崖邊,看來很快就要墮入險境。
月光下,那女子聽見馬蹄聲,立刻高聲向他們幾人呼救。李鉞提刀奔了過去,一刀一個將那三個漢子撂翻,溫言對那名女子道:“姑娘沒受傷罷?”
那女子搖了搖頭,低聲泣道:“小女子僥幸沒有受傷。謝過幾位英雄。”
說罷,她抬起頭來,從山崖邊走出,斂衽向顧成海等人行了個禮。
月華照到了她臉上,顧成海、王三、梁指揮使,甚至包括李鉞,都吃驚地瞪大了眼,顧成海頓時明白,方才那三名大漢為什麼要非禮這名女子。
……月光下,這女子的臉龐身段都美到了極處,增一分則過,減一分則不及。她的眼波在顧成海等四人身上輕輕流轉了一圈,突然嫣然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麵,麗色動人,嬌媚入骨。這女子不止五官絕美,而且眉梢眼角都帶了一種似笑非笑、柔情似水的風韻,雖然隻穿著普通的布衫,卻掩飾不了那種綽約的體態。她臉上未施脂粉,頭發隻用一根玉簪綰起,看上去更如同清水出芙蓉一般,蕩人心魄。她隻這麼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顧成海便覺得熱血直衝腦門,渾身的肌肉都集體酥麻了,說不出的舒服。
顧成海在這一刻頓時覺得,自己穿越過來之後所受的一切折磨都在得到了安慰。
……長虱子算什麼,千裏跋涉算什麼,挨餓受凍算什麼??這個朝代有這種等級的美女,真的是完全出乎他顧成海的想象!這種絕世佳人不施脂粉的美麗和風華,和身上那種自然的風韻和體態,將顧成海之前見過的所有模特兒和明星都對比成了搔首弄姿的村姑。
李鉞淡淡地看了目瞪口呆的王三和顧成海一眼,對那女子道:“邊關荒涼,姑娘千萬小心,我們四人還要趕路,就不護送姑娘了。”
那女子似乎明白他為什麼刻意躲避自己的傾城容色,淡淡地笑了笑。
她不笑還好,她一笑,顧成海和王三也跟著傻笑了起來。梁指揮使冷眼看見他二人如此銷魂的神情,忍不住重重地踢了顧成海一腳,厲聲道:“還有沒有出息?區區一個青樓女子,就將你二人看成這副德行!”
……啥?青樓女子?
太好了!……到宋朝這麼久,還當真沒有看過青樓女子啊!
顧成海頓時忘了腳痛,更加興奮地望了過去,眼光正好跟那女子的視線撞個正著,窘迫地咧了咧嘴。
那女子卻像是已經見慣了男人為她神魂顛倒,根本不理會顧成海和王三,隻是看著梁指揮使,安安靜靜地說:“這位爺如何知道小女子出身青樓?”
梁指揮使翻了翻白眼,十分煞風景地說:“老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良家女子自然沒有你這種風流姿態。再說了,姑娘頭上那根玉簪看起來不顯眼,卻是光潤十足,應當是十分難得的古玉,這簪子更是個有來頭的東西。普通百姓絕對拿不出這種玩意兒,高門貴戶的女眷,又怎會獨自一人在這林中?……所以你隻能是青樓女子。”
顧成海和王三最近一直呆在兵營中,自然沒有發言權,眼巴巴地看看梁指揮使,又看看那名女子,眼睛一眨不眨。李鉞救下了這名女子之後,似乎也隱約猜到了她的身份,站在一旁沒有多說什麼話。
梁指揮使皺了皺眉頭,又道:“不過看姑娘的氣度,理應是中原青樓中的紅牌,敢問姑娘芳名?為什麼會深夜出現於此?”
那女子淡淡地笑了笑,算是承認梁指揮使說對了,輕啟朱唇,答道:“在下姓謝,名青鸞。”
這個名字落在顧澄海和王三耳中倒還沒有什麼效果,梁指揮使和李鉞卻都立刻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顯然十分驚訝。梁指揮使有些不信地上上下下將她掃視一番,這才勉強點了點頭道:“是在下眼拙了……姑娘的氣度風華,除了汴京第一名妓謝青鸞,還有誰能比擬!”
……京城啊。第一名妓呢。
顧成海頓時生出一種看一眼就賺一眼的心態,激動得心髒撲通撲通跳,再度朝那名女子看去。
那女子淡淡地掃了一眼顧成海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說:“在下和友人遊曆至此,車轅損毀,故此歇在附近的一個道觀中。既然碰上了四位,可否請四位挪一匹馬給我們?”
顧成海正覺得自己一個人騎馬危險得很,立刻跳下馬來,將手中的馬韁遞到那名叫謝青鸞的女子手中,笑道:“好說好說,姑娘請將這匹馬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