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明月別枝(1 / 2)

胖子得七品之職,太白樓中眾人自是高興,楊二早已大擺筵席,為前者慶賀,不過門閥子弟多不屑一顧,來賀眾人以商業夥伴居多,當然也可以稱之為各門閥的代表,至於門閥中人,雖然有楊二坐鎮其中,他們仍然覺得來賀一個無名小卒實在是丟不起那份兒。

胖子對這樣的結果也能理解,至於到來的人,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胖子當然表麵上是感激莫名,酒到杯幹,他的豪氣當然也贏得了滿堂喝彩。

眾人喝得差不多時,楊二又引得胖子來到小包間,邊走邊對胖子低語道,“有位賀客,帶了孫女庚帖來的,咱們自然要見上一麵啦。”胖子當然知道什麼意思,點點頭,表示任他擺布。進得房中時,卻見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者坐於案後,此時見楊二兩人進來,慌忙站起行禮,口中道,“下官參見齊王殿下。”

“雲少府不必多禮,今日全是衝著橫波來的。橫波,這是雲公,雲定興,頗有巧思。雲老,這就是蘇橫波了,剛被陛下拜為將作丞,你們可要多多親近啊。”

胖子聽他介紹,似乎少府和將作都屬於一個係統的,便趕緊行禮致意,兩人在恭賀與感謝後互相就坐,雲定興看楊二兩人差不多已是醉了,便開門見山地說起正事來:“定興此次來太白樓,主要是為恭賀橫波進為將作丞,希望你我能夠守望互助,一起為陛下做出貢獻;又聽聞橫波尚未娶親,某正好有個孫女適齡,或許可增橫波多一個選擇?”說著話,便拿過一封庚帖遞了過來。

不得不佩服這雲定興說話動聽,胖子有點茫然地接過庚帖,不由道,“少府厚愛,橫波感激不盡。”鄭重得打開庚帖時,細算了下上麵那個叫雲召南的女子,竟未滿十五歲,心裏不由道,“這……這也叫適齡?”但嘴上卻說,“讓在下考慮考慮如何?”

胖子本來想用父母做擋箭牌的,隻是“父母之命”後必然會讓雲定興想起“媒妁之言”來,古來講究“男不親求,女不親許”,如今對方不隻是許,還都不經過媒妁的求了,這多少能看出他的不拘一格,自然也有勢在必得的信心。

“隻希望定興聽到的,會是個好消息。”雲定興說完,便起身告辭。

“這雲少府,倒大有林下之風,怎麼想起與我結親?”胖子搖搖頭,這次的“林下之風”到半點沒有誇人的意思。

“意圖倒也明顯,自然是因為本王在座。”他先下了斷言,又想了會措辭,才接著說,“這老貨,卻有巧思,以前一心都撲在了製作新奇之物上,曾製造了無數奇淫之物進獻於房陵王以求媚悅,房陵王喜之,並以其女為昭訓。隻是房陵王被廢後,他的官職有名無實,成了眾所周知的狗不理。”

房陵王便是以前的太子楊勇,楊二並不是惋惜雲定興與房陵王的大起大落,而是想告訴胖子,庚帖上的女子,放在五年前也是王妃級別的,是取是棄,全由胖子一意而決。

胖子聽說這雲定興,腦子裏一下子出現了某個影像,這雲老先生後來便上位了,似乎是殺光了楊勇的子女,再後來是在楊廣被圍雁門的時候拉起大旗招兵買馬,使得十三歲的李世民一戰成名。

想到此,不由得一哆嗦,這狠人的孫女,自己能惹嗎?若是自己什麼時候倒了黴,子孫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過,如果自己能成就這段婚姻讓他搭上楊二這條線,是不是間接地救了楊勇的幾個子女呢?可是,自己又非佛祖,為何要去割肉喂鷹呢?我不入地獄,誰愛入誰入好了。

夜微涼,站在酒樓頂層的辦公室裏眺望著遠處的燈火,使得胖子有了夢幻的感覺,似乎又回歸了一千四百年後,隻是心潮從未有過如此的澎湃。

“先生,前麵剛接到張請柬,您看怎麼回複?”馮淩波敲門進來,見胖子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替胖子打盆水過來什麼的,她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

胖子擺了擺手,詫異得問道,“夜幕已臨,如何出得去,自然是辭掉了事。”

“先生忘了,今兒是盂蘭盆節節,京都不僅放燈三日,也取消了宵禁的。請柬上的落款,似乎是個女子。”不隻是馮淩波,身邊的所有人都在關心胖子的終身之事,至少娶親可以表明幾件事:有了經濟基礎,更有責任感,至少身邊有一個人能夠忍受你……以前站在楊二的幕後不娶親最多被人誤以為他為楊二撿肥皂罷了,如果做了官還不娶親,誰能相信他的責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