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痛何如哉下
第一卷 第八章 痛何如哉下
纖柔的女子微微地後退了一步，那眸中有著驚色卻也有著豔慕，這從天而降的男子，仿佛月上降下的天神，讓她少女的情懷瞬間心如撞鹿。
在那後來，他便總是偷偷地去看她。她說她閨名若素，自小被祖母教養的最是嫻靜素雅，她拽著他的衣襟，眼睛亮亮的，說著：“我從來沒想過，我有這麼瘋狂的一日，還雁，是你讓我陷入了瘋狂裏。”
還雁，是啊，他說他叫做還雁，隻因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卻在一瞥之下，看到了天空中的大雁，由此謅了個還雁。那個時候，他希望有一天他也像回遷的大雁一般，找得到自己的家，而那家中，自然是有若素的。
他本是在殺戮中成長起來的，他從來沒有想過，當心中有了一個女子，世界都變得美麗了許多。但他也知道他特殊的身份，自己又在殺手門的控製之下，故每次私會若素，他都特別小心。他以為，他是阻擊、暗殺、追蹤的高手，他小心了，就不會被人發現，不會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尤其是，殺手門。
可是，這卻終究是他所想的一個夢罷了，殺手門，竟然無處不在。
他剛剛結束了一個任務，正琢磨著買些什麼去見若素，心頭跟那初次動情的少年沒什麼兩樣，滿心滿眼都是那心中的女子。
他的陋居裏，到訪了兩個人，兩個牢頭。牢頭，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是殺手門的酷吏，是嚴刑逼供的好手。牢頭要讓一個人死，這個人，保管死的時候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人。
進得門來，兩個牢頭就衝他曖昧地笑：“兄弟，閑日家中坐，可是想美人呢？”
他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並不想回話。沒有人願意跟牢頭打交道，作為殺手，一旦犯了殺手門的門規，也是會在牢頭手底下吃苦頭的，雖然有人為此討好牢頭，他卻自恃藝高，根本就沒有將牢頭放在眼中。
“我們哥倆可是為兄弟考慮，給你送來個極好的東西，保證啊，你愛不釋手。”其中一個牢頭打開隨身攜帶的有一人多高的長盒，小心地從中取出一樣東西，立在了地上，然後，掀開裹在上麵的鮮紅色的綢布。
然後，他就看見了她，他隻不過是十多天沒去見她，她卻自己來了，隻不過，她已經變成了個漂亮的人偶。
鮮紅的綢布搭在她的肩上，將她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部塗上了一抹紅暈，仿佛她還如曾經一般嬌嗔地看著他，揪著他的衣領說著：“還雁，還雁，你什麼時候去我家提親呢？”那個時候，她的眼眸都是亮晶晶的，像兩汪春水。可如今，那靈動的雙眸再也不能轉動一下，卻是沉寂如死魚的眼珠了。
一個牢頭伸手使勁揉捏了一下人偶的胸部，曖昧地說：“兄弟，這可是用整張美人皮做的，保證一點瑕疵都沒有，而且，跟生前一樣好用！我們哥幾個都是反複試用了！”那牢頭又是曖昧一笑，壓低聲音道：“跟這美人生前也不差什麼。”
若素！他的心，幾乎要滴下血來，顫抖著雙手去撫摸那個美人偶的臉龐，那個用若素的皮做成的人偶，冷冰冰地沒有溫度。
“為了這人偶啊，兄弟們可是用盡了辦法。要用整張的美人皮，這皮還不能失了彈性，隻能哥幾個先樂嗬下了，這樣才能讓美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那皮子啊，也格外透著粉嫩。然後要從頭發根部剝皮，一點一點地開個縫，慢慢地向下擼著，最最重要的是，那時候這美人可得活著，要不然啊，這人偶絕出不來這樣的手感。啊呀，那美人的聲音也是好聽，哥幾個欲仙欲死的時候都趕不上她被剝皮的時候刺激。雪白的美人皮，向下剝著，不過兄弟你放心，哥哥的手藝好著呢，那皮剝下來的時候，都不帶見血的。隻不過啊，任她多麼如花似玉的美人，最後那血糊糊的樣子，也好看不到哪裏去。”那牢頭掛著猥瑣的笑容，一字一句地描繪著。那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把尖刀，要將他整個人都絞得粉碎。“兄弟，你還沒跟這美人快活過吧？不過沒關係，哥哥們不會忘記，這美人是兄弟喜歡的。這不連夜趕工製成的人偶，就給兄弟送過來了。哦，她被剝了皮的時候，血糊糊的身子還是在動的，嘴裏喊著一個名字，叫做‘還雁’。不知兄弟可認得這人？”